| 學達書庫 > 童繪 > 冤家路太窄 | 上頁 下頁 |
| 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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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 他跟韓悅交往、同居已經三年。 這些日子他們過得如同在那之前的每一天,他為工作忙碌,她為打工忙碌,唯一不同的是,他們都花更多時間在彼此身上。 「韓悅。」迎著雪,藍浩琛停下腳步。 韓悅多走了兩步才停下,回過頭來,以一種迷惑的姿態。 她沒有生氣,也或許有,只是很快就忘了。 就像三年前他將她強留在自己身邊,直到今天,藍浩琛沒有給過任何諾言,甚至沒說過愛……可她從不問。好像,根本忘了情人之間該有羈絆這回事。 韓悅不是欲擒故縱,只是是真心的,不想用什麼絆住他…… 「怎麼了?」韓悅擰擰眉,握緊了手中的杯子,換得一點暖意。 但他早已為這個女人著迷了。 「沒什麼。」藍浩琛自嘲地笑了笑。「走吧,天晚了,回飯店吧。」 飯店房間中,藍浩琛洗完澡,仰臥床上看著進入捷克這個美麗國度幾天來好不容易才看懂的文字。 翻閱英文報,忽然聽見浴室傳來一陣尖叫。 「韓悅!」藍浩琛從床上跳起,才想進去,韓悅的聲音從裡頭傳來。 「你什麼時候把我的睡衣調包了啦!」那是帶著慍怒的聲音。 藍浩琛愣了愣,咧開笑。「你以為我今天真的光買咖啡就花了快一個小時?」他又躺回床上,攤開報紙。 「叫我怎麼穿啦!」韓悅無力叫著。 「或者,你可以不要穿。」他涼涼地說著。「其它的我已經處理掉了。」那些穿了幾百年的退色T恤會倒男人的胃口。 她不再回話。 浴室裡的韓悅在偌大的鏡子前,雙手四指拎著那件薄紗蕾絲睡衣,久久不知該怎麼辦。 這個該死的男人,腦袋真不知在想什麼! 又過了一陣子,韓悅放棄掙扎,將手中那衣不蔽體的玩意兒套上。 看著鏡中的自己,韓悅垂下肩。 悄悄走出了浴室,看見斜躺在床的藍浩琛好像正認真地讀著某條新聞。一定又與法律或客戶有關,她猜想。 韓悅立在遠處等了很久……這太過分了吧?要她穿成這樣,又冷落她。 韓悅咬咬唇,一定要報復一下,否則他真的太得意了……忽然有個點子。 緩緩移動至床邊,趁藍浩琛不注意,迅速抽去他手中的報紙扔向一旁,韓悅爬上了床。 藍浩琛剛才看見一條大新聞,沒料到韓悅會有這樣的動作,不免被嚇了一跳,才想開口,就見她跪在他膝邊,頭微仰,睨著自己。 韓悅知道自己抓住了他的視線,抿住笑,彎身以兩手支撐,向他靠近。 長發落在兩頰旁,藍浩琛眯起眼,順著那緊實白細的頸子向下望去,薄紗包裹不住她渾圓飽滿的酥胸,隨著她一步步前進,柔軟地晃動著…… 再往下,隱約能見到她的腿間是絲質丁字褲…… 當他的眼再度回到韓悅臉上,她已來到他上方。 韓悅跨坐在他上腹,將頭髮撥到一邊。「藍先生,還滿意嗎?」 長髮蓋住一邊的胸口,另一邊,若隱若現可見淡粉的乳暈。藍浩琛眯細了眼。 一手撫上了他胸前,輕輕撩撥著。 另一手,伸到頸後拉著系緊的緞帶。一松,她便會一絲不掛。 只是她這一拉,整件薄紗亦被牽動,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在股溝跟乳房印出淺淺勒痕。 韓悅解得緩慢,故意吊他胃口。 然後,她微微傾身,眼眸半闔,檀口微張,向他靠來。 藍浩琛沉溺在她難得一見的主動,跟著輕輕閉上了眼。 他感覺韓悅柔軟的胸印上胸腔,她溫熱的氣息襲來…… ……就是等不到她的吻。 良久,他睜開眼。 韓悅開心地笑著,笑他的傻。 她笑彎了眼,眸中全是逗弄得逞的得意。 好啊……這女人…… 藍浩琛覷著她。 韓悅知道再玩下去真要惹惱他了,放開解到一半的手,想起身。 藍浩琛又怎麼可能放過她?兩手扣住她身子,反身將她壓在身下。「韓悅,你真大膽。」她不會知道自己的模樣能毀掉一個男人的理智。 「你才大膽。」韓悅並不害怕,也早已習慣他的觸碰。只是想起剛才自己的動作,還是有點心跳加速。「敢一個人去買這種東西。」說著言不及義的話,試圖掩飾。 藍浩琛無意回答這個問題,俯身狠狠吻住她,忍耐已久的雙手撫上了她身子。 韓悅扯著他襯衫,享受他帶來的一陣陣刺激與愉悅。 異國的調情,是瘋狂撩人的。 激情過後的深夜,一切回歸寧靜。 韓悅趴在柔軟的床上,望著身旁已然熟睡的男人。 藍浩琛是個冷靜的男人,他的風花雪月她早有耳聞,但……他的動作是那麼輕柔體貼,他的吻深具侵略性卻溫柔。 「你對每個女人都這樣嗎?」韓悅雲淡風輕地笑問。 那麼討好,那麼情深繾綣…… 並非想要一個答案。睡意襲來,她無力再對抗。 捷克冬天的早晨來得晚,藍浩琛俯在床邊,看著韓悅的眼顯得深邃。 想起昨夜,他揚揚嘴角。這女人以為他是牛郎嗎?在床上,從來只有女人討好他;他會討好的,只有一個。 也想起,韓悅還沒喚過他的名。平時總會叫他藍先生——嘲笑他、生氣時,會叫他藍律師;就連擁吻時,她也沒喚過一聲「浩琛」。 大掌撫開她的發。他知道韓悅睡得沉,沒這麼容易醒來。 思考了很久,藍浩琛終於離開床邊,從大衣的內袋中掏出了一個小盒子。 回到床邊,他屈膝,打開了盒子。 一枚鑽戒。 單顆鑽石鑲在一環白金戎身上,沒有特別的花樣設計,只在戒身中刻了兩人的名字及—— ——Love, always。 「悅……」在她唇上落下深情的吻。 那一刻,晨曦透過窗櫺,灑在了兩人身上。 「唔……」從睡夢中轉醒的韓悅,顧不得枕邊人,習慣性地先進了浴室洗臉。 彎身將水潑在臉上,忽覺得有些腿軟……呃……每次都這樣不知節制,韓悅有點擔心那傢伙的身體。 ……有事他活該。 打了個大呵欠,韓悅抓抓頭,長指順著發間。 「啊——」一樣東西跟頭發纏在一起了,怎麼拉也拉不下來,扯得好痛。 她這才凝神靠近鏡子一看。 結得亂七八糟的髮絲間,露出了一樣閃亮亮的東西。 韓悅頓了頓,將手舉高好看得更清楚。 左手的無名指上,一枚鑽戒。 女人一生的夢…… 但……扯不下來。 弄了很久,手都酸了。韓悅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藍浩琛!」 她沖出浴室,這才發現床上是空的,原本放在一旁的他的行李箱也不見了…… ……他走了? 什麼意思嘛! 可惡可惡可惡……太可惡了! 「啊——」 ……算了,還是先解決頭上的這個問題吧。 試圖先把戒指從手指上拔下來,才知道戒指好像是小一號的,讓她怎麼拔也拔不下來。 這讓韓悅真的急了。 環顧四周,在衣櫃旁看見一個飯店附的針線包,裡面有一把小剪刀。 她拿了,進浴室的大鏡前,一根根頭髮小心地剪,就怕一下子剪太多,髮型會變得可笑……雖然再可笑也不會比現在可笑。 直到,一早起來本來就有起床氣的韓悅火大了,低喊:「藍浩琛!啊……」又扯到頭髮。 「……所以你就這樣回來了?」溫政繁瞠目結舌地瞪著好友,聽完他的話很久以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在那邊一個人也可以玩得很樂。」藍浩琛看著自己離開這幾天堆積起來的文件。 溫政繁默默地觀察好友。 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浩琛,你老實說,你是因為看見客戶的公司出了大紕漏不放心而趕回來,還是因為向小悅求婚後怕被拒絕而逃回來?」 藍浩琛手上寫著一些記錄,一直沒有回答那個問題。 地球另一邊,韓悅一個人確實在歐洲玩得樂不思蜀——戴著那枚拔不下來的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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