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童繪 > 冤家路太窄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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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門被推開。 一個人影在身後又將門關上,隨即,他拍開了燈。 藍浩琛從律師事務所回來,已過午夜。 隨手將脫下的西裝外套與公文包拋在沙發上,將領帶扯松,來到廚房,打開了冰箱。 順手拿出一瓶礦泉水,對嘴喝了一口。 才吞下,他皺著眉看著手中的瓶子,看看日期,眉又攏近了些,最後,將水全倒了,將空瓶甩進一旁的回收箱,轉頭又開了一瓶喝著。 他的眼,落在了身側的小吧臺上。 最近忙蔣柔的事與其它案子,每每回到家,都是這個時間。 也每每,都會見到——一份餐點。 就如同那咖啡聽還沒被砸之前,他點過的那些餐點。她十分清楚他的喜好,沒有塔塔醬,沒有馬鈴薯色拉,沒有過多的鹽。 韓悅那個女人住進家中已經兩個星期,這段期間,星期一到五,他總忙著事務所的事,尤其蔣柔的案子已經開庭,一刻也不得分神……當然,這可能跟自己在家的時間有關。但,星期六、日,他也極少見到韓悅從那扇緊閉的門中走出來。 大體來說,她是個守規矩的房客,只除了…… 掃了眼回收箱的空水瓶,藍浩琛緩緩抬眼,睨著那仍緊閉的門。 放下水瓶,他順手撈起餐點,進了書房,關上門。 「你說什麼?」 辦公室中,燈還未開。窗外是灰暗的天。 藍浩琛僵著一張臉,在座位上睨著一早便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的好友。 「我拜託小悅幫小幸分擔點工作。你也知道,小幸的工作很重,最近她感冒了,我怕她又病倒。」溫政繁笑著道:「小悅也答應了呀,你知道嗎?她的德文還不錯耶……她沒跟你說嗎?」 藍浩琛瞪著好友。「沒有。」所以那傢伙天天鎖在房中就是在做翻譯工作?他眯細了眼。 「小悅有德文的翻譯證照,也跟小幸通了多次email,好像聊得很開。」溫政繁還在為自己的行為合理化……可,為何浩琛一副好像跟小悅聯絡還得經過他同意的樣子?如果是這樣,就明說呀。溫政繁偷偷斜了好友一眼。 「我以為她會的是法文。」至少,藍浩琛沒忘記他們在法國餐廳照過面。 「喔,是呀,小悅法文更好,還有口譯證書耶。我想她跟小幸應該會成為好朋友吧。」溫政繁有意無意地在激他。「那天聽小悅說,好像連西班牙文都會。」 「西班牙文……」這女人是怎麼一回事?現在的打工族都是這樣子的嗎?重點是,為何政繁會知道這些連他都不知道的事……藍浩琛的臉色更沉了。 溫政繁暗笑,才想再說,身後傳來敲門聲。 「進來。」藍浩琛冷冷地道。 「藍先生,溫先生。」是秘書,她手中握著一份文件,朝兩人點點頭,望了眼天花板上還沒點上的燈,她擰擰眉。 「喔,陳秘書,你真早。」溫政繁完全忽視還想繼續剛才話題的好友,說著:「還沒九點就到了呀,我看你轉到我那邊吧,比較人性化,十點再進辦公室都沒問題喔。」 藍浩琛瞪他一眼。 「謝謝你,溫先生。」秘書報以一笑。「我習慣這樣了,藍先生並沒有要求我要早到。」 「這樣呀,但跟著他精神壓力應該不小吧?」溫政繁還不放棄。「還得幫他解決那些亂七八糟的女性關係。」 秘書沉默了。 「有什麼事嗎?」藍浩琛見此,接話道。 「……是,」秘書將手中文件遞至他桌前。「是這回接的案子,他們總部送來先前的記錄。」 藍浩琛將資料抽出,溫政繁跟著探頭讀著。 「哇……這哪國文字呀?!」看起來頗像印歪的ABC,但排在一起就是看不懂。溫政繁搔搔頭。 「俄文。」秘書說著。 「喔,就是那個討人厭的案子呀,沒想到我哥會派給你,真沒良心。」聽起來倒像是事不關己。「浩琛,我們公司沒有俄文翻譯。」溫政繁道出事實。他們公司雖多與外商接洽,有請駐所的英、法、德翻譯,但並沒有俄文翻譯。 藍浩琛眯了眯眼,將手中文件放低。「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溫政繁笑了開。「剛好有人會呀。」 藍浩琛睨著他。 溫政繁拿出了手機。「要我幫你撥嗎?」 「不需要。」藍浩琛掏出手機,從通訊錄中選了一個號碼,按下通話鍵。 一旁的溫政繁已經笑得合不攏嘴。 「喂,我是藍浩琛。」一接通,他便問:「你在家嗎?」 另一頭,韓悅喝著從冰箱摸來的礦泉水,最近喝著喝著也愛上了,只是聽見他的聲音,差點沒哽到。「唔……在家。」 「拿出我給你的合約。」藍浩琛命令道:「翻到第五頁,把第四條跟九條詳細的看一遍。」 「……」韓悅在心中低咒了聲,卻還是拿出了合約,看他說的那一條。「呃……」 「你裝了電腦跟網路沒有事先知會我。」藍浩琛冷冷說著:「這違反了兩項約定。」 「……你這些法律規條我根本看不懂。」她抗議。 「看不懂還簽,算你倒黴。」冷笑了聲,藍浩琛譏諷地說著。「用白話文來說,就是你不該擅自在家中安裝任何設備,若有購入電器用品,電費也要另外算。」 ……她真的沒有想過這個男人會在當天晚上就擬出這麼一個完整無缺的合約,只不過是租個房子而已。韓悅盯著手中合約上的兩個簽名。 藍浩琛輕哼了聲。「回家再跟你算。現在你要替我做一件事。」 「什麼意思?」前面那句她懂,後面那句她有點聽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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