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童繪 > 紅妝俊仵作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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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諾未來,太過飄渺;他能保證的,只有一事。轉轉眼,他試著扯開話題道:「知行,你可知,刑部所收的案賬要比大理寺多上許多,我奉錢大人之命校對、編寫法典,自當時常閱賬,也將時常進出刑部惠堂……」 靜靜聽到這裡,陶知行眨眨眼,從那雙眼中不自覺流露出光彩。 與那光彩相比,仿佛早先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左耳進右耳出,無法被打動……這餌能釣到魚,他早知道的。江蘭舟失笑兼苦笑,對她伸出了手。「隨我上京吧。」 陶知行低頭看著他向自己伸出的手,那溫曖,她感受過;置於身側的手動了動,還是舉旗不定。 「來不及同你說,可事情始末,我已與知方說了。如今得的,是他的默許。」公堂散發,她與他都欠老友一個交代。此話一出,她有些驚詫。 江蘭舟苦笑依然;在老友面前,他言而無信、他小人卑鄙。「或者,你 現在回你大哥那,待春天雪融,我回京中再差八人大轎抬你上京?」 陶知行有多敬重這大哥,他自是明白;可他也有私心,一趟日江,會否讓她退縮,他極不願去賭。然而更加不願的,是強留住了她的人,她的心卻惦掛其它。 陶知行蹙起眉。大人已向大哥解釋了一切……她該想到的。 若不是大哥早知道這頭髮生的事,遲遲未收到她的平安信,早讓三哥來找她了…… 這讓人不禁去猜,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大人還做了些什麼? 「不了。」終於,陶知行搖搖頭說道:「路途遙遠,很折騰,不如同行吧。可若路上累了倦了,大人的肩背還能借來休息嗎?」 聽懂了她話中意思,江蘭舟溫溫笑應:「自是可以。」 冰天雪地中,陶知行兩頰微熱,悄悄地瞄了他一眼,而他唇畔勾笑。 一手握緊了那玉梳,另一手,交到了他手中。 江蘭舟緊緊握住了,然後,一把將她拉上了車。 「你聽說過嗎?」胖官員問著。 「你見過嗎?」瘦官員人問著。 「……你們說的是誰?」一會,不聞他二人說下去,小官員問著。 「刑部江侍郎的夫人。」 「刑部江侍郎的仵作。」 兩人同時答道。 從一開始便摸不著頭緒的那小官員更加混亂了。一人是尊貴的侍郎夫人,一人是下賤的仵作,如何會出現在同一話題中? 「我道,這江侍郎數年前被貶下鄉,好死不死給他抓著個機會,翻身翻成了刑部侍郎,還娶了尚書錢大人的義女,看似風光,其實另有隱情……這事,你們聽說過嗎?」 「我道,這江侍郎從以前便喜歡與低下之人混在一起,這次回京仍死性不改,帶了個來路不明的生手仵作一同……江侍郎成日與個小仵作形影不離的,你等可曾見過?」 看看左方,再看看右方,混亂呀混亂。小官員搖搖頭。 「聽說,錢大人的義女出身富商人家,在家行九,自幼身體不好,總待在闉房裡,整日不得吹風見光。錢大人收為義女後賜名錢行知,而江侍郎屈于錢大人淫威之下,才娶其為妻;自出閣嫁入江府,夫人依然足不出戶,兩人相敬如賓……不,是形同陌路哪。」 「聽說,江侍郎不好女色好男色,過往大理寺中的同僚也傳過謠言,說他早在幾年以前便養了變童數名,總愛膚色深些的,話少些的,不愛笑的……如此看來,謠言是真。瞧瞧江侍郎身邊的小仵作吧,不就活脫脫是那模樣嗎?」 看看右方,再看看左方……小官員揉揉混亂到發疼的腦袋。 「據說,江夫人是這陣子才知道夫君的斷袖之癖,那本就弱的身子,又給氣得更出不了門了……可,哼哼哼,就這麼巧,那日我上江侍郎府上送些案賬,江侍郎正巧不在,竟給我瞧見他的親信魏大人進了主人房哪!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的苟且之事哪……江侍郎大半輩子都在料理作奸犯科,可有想到難斷家務事的一天?」 「據說,江侍郎與那小仵作在惠堂中獨處了三日三夜,雖說在那地方多半是真為公事……可,嘿嘿嘿,就那麼巧,我奉命辦事路經惠堂側門,竟讓我見著了小仵作累暈了似地依在江侍郎肩上,江侍郎二話不說將他攔腰抱起,往無人的內堂而去。我辦完了事,忍不住又繞回去瞧瞧,見著的,是江侍郎窗邊打盹,小仵作色心大起,那手撫著他臉,那眼仿佛要吃了他似的……」 小官員抱著頭,想叫他二人別再說了,道人長短也得看時候、看地方,此處可是刑部,別要惹禍上身了。 「是嗎?」胖官員說著自己想說、其實暗中也豎起耳朵聽著瘦官員說的八卦。聽著聽著,和他知道的版本有些出入,還是問清楚些好,便問道:「我倒是聽人說江侍郎回心轉意討好夫人呢,一方面是因前程尚靠錢大人打點,另一方面魏大人趁虛而入讓他面子掛不住哪。」 「是嗎?」瘦官員自然也沒漏聽胖官員的話,卻是半信半疑的。「我是前兩天才親眼見到他二人在內堂中休憩,小仵作眼中的深情款款,萬般光彩,我是不會看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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