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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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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的沉默,答辯得以繼續,結論就是,因為不想節外生枝,私心作祟下,他選擇封印她牧傾心的那一部分,希望她就此只當姚心兒,永遠的,而且是專屬於他跟之兒的姚心兒。 第二,在事發之前,他從不知範大垌有此異心,此人是趁人不備,而且封了她啞穴才行兇,讓他防無可防。對此,他自責不已,因為沒有盡到保護她的責任,而讓她遭此大劫。 就因為自責,即使她福大命大,撿回一條命,只是遺失這三年多的記憶,他還是無法原諒自己,也覺得她不會原諒他,遂才不敢貿然前來相認。 之後設法跟著來這苗寨後也是如此。 他不敢貿然相認,只好用最笨的方式,想重新獲得她的心,才會忍著滿腔的相思之意,每天心痛地對她佯裝陌生人…… “以上。”最後他說。 以上? 就這樣? 牧傾心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他竟然用一個“自責”,就這麼打發掉接下來的所有問題? 那種好似可憐又無辜,但實則吃定她拿不出具體證據來駁斥他的模樣,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無賴了,這哪裡是東窗事發前那個玉樹臨風兼高雅清逸的姚舜平? 不止無賴,他還專斷獨行! 沒征得她同意,他理所當然地宣佈,她是他的妻,是習之的親娘。 那不單是宣佈,他是實際的進行。 從那之後,他待她的對外所有言行,從前一日“在苗寨相識的漢人朋友”的君子點頭之交模式,大躍進,一躍成了夫妻應對模式,甚至是不顧她意願,帶著家當直接登堂入室,以男主人之姿給搬了進來。 這身分的劇烈變化,沒兩天就傳遍了整個村寨,為了族務而外出的苗人凰,一回村子裡就聽說了這事,對此,她當然有疑問。 畢竟他們兩個前後入寨時的說法,一個可是死了夫君,一個可是死了娘子,怎麼突然之間就這麼湊上,成了一對了? 但面對苗人凰的登門質疑,他這死不要臉的,做錯了事,惹她生氣離家,他為了追回妻子,竟然敢裝委屈,說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是因為只得順著她的意,假裝兩人互不相識…… “我只說內人走了,可沒說她死了。”他還特別強調,而且是一臉無辜。 她瞪他。 當初為求事情單純,她對苗人凰隱瞞在先,沒說她遺失了前三年記憶的事,既然先前沒講,這會兒說什麼也不能自曝,省得苗人凰胡思亂想,冒出她不夠朋友或是沒付出真心交朋友這類的想法。 他壓根兒是吃定了她這一點,吃定她不能自曝,才這樣胡謅一通。 結果牧傾心這一瞪,反倒為自己招來了一頓訓話—— “美子,遮就系膩不對了。”苗人凰的訓示直指向她。 接下來的訓話方向很一致,是勸她脾氣別這麼大,雖然比較起來,男人確實顯得沒什麼用,但總是夫妻了,真要鬧也別鬧得太過火,而且夫妻倆吵吵架沒什麼,但別把死啊死的拿來說嘴,這話聽了總是不吉利,也不厚道。 “別怪她,是我沒做好,惹她生氣了。”戴著文雅書生的面具,姚舜平還回頭幫她說項。 “膩聽聽,膩聽聽,惱到遮麼過火,踏還系護著泥,膩別太欺負忍家西文人。”苗人凰又道。 繼“脾氣大”、“不厚道”之後,又多一個“欺負斯文人”,連著三隻黑鍋就這麼憑空砸來,誰能繼續忍氣吞聲? “我沒有。”牧傾心抗議道:“凰姊,你別信他的一面之詞。”氣不過,忍不住重重擰了他一記。 面對她的喊冤,連帶將姚舜平吃痛卻強忍的苦笑給看在眼裡,苗人凰只是搖搖頭,堅定了夫妻事別多管的信念,沒想再多做開示,歎氣而去。 是怎樣? 牧傾心無言了。 看著那離去的身影,才剛背上幾隻大黑鍋的她,也只能無言了。 面對他這般的厚顏無恥,若換成平日的牧傾心,沒想方設法扳回一城,或是使計讓他栽個大跟頭,讓他自動求饒叫不敢,她就不叫牧傾心。 再不濟,就算不靠智取,最具氣魄的做法也該當場翻臉,惡狠狠地叫他滾蛋,讓他再也無法吃她豆腐,占盡了口頭便宜。 偏偏她不行! 天曉得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搞的,這沒出世的小娃兒,從那天興致一來,就開始折騰起自家娘親,鬧得她半死不活,卻獨愛親爹身上的味道……不是墨蓮這款融合上等香料的獨特香氣,這款名人墨客間視為珍品的香料雖然貴,但她小姐有的是家底,真有需要是不會把那點費用看在眼裡。 現在難是難在,能鎮定她所有不適的氣味是他系在腰上的香囊,內裝的墨蓮暗香與自身體溫融合之後、更加獨一無二的氣味。 這事邪門到了極致! 相信嗎?要解除她身上所有的不適,包含可以順利吞咽進食而不作嘔,竟然藥石罔效,只能依靠他身上的味道? 很不幸的,實驗多次後的結果就是如此。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那像她這種得像八爪魚般糾纏著他吸取味道的,又怎可能想翻臉就翻臉,隨心所欲地將他逐出家門,直接上演休夫那款戲碼? 這不,明明就是惱到想一把掐死他了事,卻礙於妊娠不適……上一餐還沒消化完,先前那惡夢一樣的嘔吐情況千萬得預防在先,她可不想再來一次,把肚裡消化到一半的食物給吐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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