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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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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人間美味,不只好看,吃起來也是那麼地美妙。看來,她在現實中所缺少的,萬能的天神決定在她的夢中好好地補償她,不管是食物還是俊男,但……為什麼就只能在夢中?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不知道有多好啊? “哇,要是這些都是真的,不是作夢,那不知道有多好啊?”一邊大口吃著,羅一家嘀咕著。“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慘,我從昨天晚上就沒東西吃了,但因為懶得出門,我想一個晚上不吃東西也不會怎麼樣,就當減肥。哪知道不行,我的胃餓得都快發痛了。” 嘴一張,又是一大口肉咬進口,她繼續說道:“而且你知道嗎?我本來想早點睡,可是我已經半年多沒交稿了,那種責任心、那種壓力讓我睡也睡不著,只能頂著餓得發痛的胃撐到天亮才睡。幸好夢裡有你跟食物安慰我,不然我真會覺得我是這世上最不幸的人。” 看見旁邊有瓶她平日想喝又買不起的氣泡式礦泉水,她一把抓過來,咕嚕咕嚕就往肚裡灌去。 “安啦,反正你只是夢裡的人,少一瓶水對你來說也沒什麼分別,反正等我這個夢一醒,你跟水還有這些烤肉就會全部不見了。”她大喇喇地對他說道,因為看見他挑眉,像是不以為然的樣子。 “還有啊,我剛剛講到哪裡了?嗯……啊!就是說我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唉……你無法想像我的痛苦啦,你知道嗎?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就被我朋友拐來這個鬼地方。她們說是為了我好,要我專心在這安靜的純住宅區裡工作,但你知道這裡有多不方便嗎?”她越想越氣。 “沒錯,這個住宅區的房子是很優,而我以前確實是沒住過這種木造的平房式房子,但那又怎麼樣?我實在適應不來這種仿國外的純住宅區,不說什麼,光是吃的問題就很不方便了。你能想像嗎?這鬼地方竟然連7-11都沒有,是7-11耶!”她有些激動,然後是一臉受不了的表情。“要不是確定坐了公車、過幾站後我就能回到文明,我還真要以為我掉入時空洪流,跑到古代去鬼混了。” 她誇張地歎了一口氣。不過就算聽見她歎氣,那帥得不像話的男人連看也不看她一眼,那是在聽見她鬼扯什麼時間洪流、回到古代的鬼話後新做下的決定。 “你為什麼不理我?”她咬了一大口肉,心裡有些納悶,由於平常沒什麼機會跟男人說話,尤其是像他這種有海盜頭子氣質的大帥哥,總覺得沒對話倒是很可惜的事。 見他仍是不理會,她自作聰明地又說道:“這樣也好,難得有機會讓我說話,你負責聽就好了。” 話鋒一轉,她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唉……我現在很煩惱,等我真的醒來後,是不是有力氣出門找真正的食物?真煩!早知道我就去學開車,再不然就騎摩托車,最不濟應該也要把腳踏車學好,可惜,我一個也不會,只能仰賴公車跟計程車。可是現在社會這麼亂,坐計程車實在是有點危險,再者這裡要叫車也很難,說來說去,想買個東西,就只有公車了,還有還有啊……” 哇啦哇啦的,像是找到了垃圾桶一樣,羅一家可憐兮兮地大吐起她的苦水,不只這陣子的不順,就連她創作上的瓶頸也一股腦兒地說著,一點也不像平常悶葫蘆、什麼事都往心裡擱的樣子。 原因無他,對她來說,反正是夢嘛,不說白不說,嘻! 湯以白沉著臉,視那噪音如無物,以一貫的認真與專心調理著他的食物。 其實是很莫名其妙的,他不過轉個身進屋裡去拿出他將要實驗的各種口味的醬汁,哪知道一出來就看見個女人在他的烤肉架前,夾著一塊小羊腿在偷吃? 按常理來說,他該生氣的,但這一日實在是太難得了,在他這個最專業的料理師失去對烹調的熱情、躲到這小島國後,這是他第一次像往常一樣有了靈感,有了創作的心情,而他不想破壞它,尤其他都買好了材料後。 更何況,現在不只是肉已烤到了一半,就連這次實驗的烤肉醬汁他都已調味好,就只差塗抹上去的這一步而已,這讓他真的不想破壞這一切。 所以,他告訴自己算了、不要去計較,因為他準備的材料不少,並不差那一塊被她染指、還不幸掉到地上的小羊腿。 就算她後來很不知恥地繼續夾走他剛塗完醬料的肉塊,他也是以同樣的想法,想著分她兩塊烤肉吃吃之後,她總會知足,也會知道羞字怎麼寫,最後總會自動離去。 但哪知道,這女人實在是欺人太甚,在他以一種不信邪的態度逕自烤著肉時,她的嘴一邊喳喳地說著她生活上及工作上的不順遂,然後他烤一塊,她就夾一塊,把他一架子的成品全掃進她自動自發拿來用的烤盤上去。 這算什麼? “臺灣的女孩……都像你這樣的嗎?”再也忍不住,湯以白開口,心頭極是不爽。 活了三十個年頭,眼前的瘋女人跟她的厚臉皮程度都是創他首見,他真是第一次碰上這麼古怪的人跟事。 “耶!你開口啦?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呢!”羅一家有點嚇一跳,生平難得有吐苦水的機會,她正說得過癮說。 “我想那大概是因為你不給人機會吧。”嘲弄的語氣,冷冷的視線,在在都強調了一個訊息:他不歡迎她! 她有一點小呆住,因為那酷得不像話的表情;她從來沒見過、也沒想像過,一個手裡拿著烤肉夾、負責烤肉的男人能神氣到像他這樣的。 幸好她很快地就回過神來了,就看她胡亂揮揮手,像在揮舞煩人的蒼蠅一樣地說道:“我知道你是在嫌我話多,但沒辦法啊,平常我也沒機會說這些,只能算你倒楣,不過你也只是個夢中虛構的人,哪來那麼多感覺?尤其是我的夢耶,你是夢裡的人,我說,你負責聽就是了,別計較那麼多。” 湯以白瞪著她,想像著該怎麼對付這個不請自來又精神異常的客人。 再一次的,他那純男性化的瞪視讓她的心頭小鹿跳了起來。羅一家斥責著自己,怎不濟到對夢中人物發花癡的地步?等反省完後,她試著把話題帶回他剛剛的問題上。 “其實我沒辦法回答耶!”她思考著。“我是不知道其他的臺灣女孩是怎麼樣的,但就我所知道,我那兩個朋友……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騙我跟她們一起同住的兩個女孩,她們兩個一樣是臺灣的女孩,但那個性真是差到天南地北……咦,想想也不對。” 像是想到什麼,羅一家分析道:“她們兩個,一個外露的剽悍性格,至於另外一個,雖然一副嬌滴滴、水柔柔的模樣,並不能代表所有的臺灣女性啦。當然,這事我也只能在夢中說給你聽,不然,我准會讓她們兩個分屍。” 聽完她的分析,再也受不了她胡言亂語的湯以白抓住一個重點── “誰告訴你,你現在是在夢中的?”他一開始當她是神經病,但聽了她說了這麼久之後才發現,她似乎真當自己是在夢中,而非現實。 “我剛剛有沒有告訴你,我是個集全天下不幸的可憐人?”她一臉認真地要回答他。 “你說了,而且是無數次。”他懶得提醒她,除了“集全天下不幸於一身的可憐人”這一點之外,靠著她的嘀嘀咕咕,他還知道了她叫羅一家,是個寫言情小說的作者,而且是個已經半年沒交稿、也就是沒收入的言情小說家;不久前被兩個朋友說服要一起同住,沒想到兩個朋友湊足了錢後,丟下她一人,高高興興地出門旅遊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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