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彤琤 > 一見鍾情 >


  “他們見晴晴這麼可愛,一個個都想把晴晴搶走,讓晴晴再也看不見爹娘跟心兒。”

  “不要不要,晴晴要爹爹、阿娘還有心兒。”

  “所以晴晴自己千萬要當心,只要是不相識的人,不管說什麼都不能相信,因為那都是要把你拐騙走的伎倆,特別是等你再大一些的時候,會有更多男人設法說好聽話來哄騙你,那更是不能相信。”

  “晴晴不懂……”軟軟的童音裡有著濃濃的不解,只因為這年紀實在無法想像太久遠以後的事。

  “唔……這麼說好了,因為晴晴是這麼可愛,那些男人看見可愛的晴晴,會忍不住想要吃掉,到時他們會想盡辦法拐騙、誘哄你,為的就是要抓住你的人跟心,然後他們會變成怪物一口把你吃掉。”

  小小的年紀聽到“吃掉”這字眼已是大驚失色,但更可怕的是,說這話時,她最敬愛的爹親表情竟然開始扭曲,帶赤的國字臉就這麼無預警的變形,驚得她心魂欲飛,整個人抖得有如風中落葉,卻連叫喊呼救的氣力都出不了。

  她整個人虛軟無力,手腳有如灌了鉛泥那般沉重,想跑也跑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張張原本屬於爹親的臉,慢慢、慢慢地轉變……轉變……由帶赤的國字臉變成淨白、斯文的清冷面容。

  這臉……不陌生呀!

  目若寒星,清逸的俊顏帶著幾分冷意,眉目問染著幾許疏離感,天人般的氣韻……好……好……好眼熟……太過的眼熟……

  只見那如畫一般的天人直盯著她,肅穆冷酷的模樣,就像蛇看見青蛙那般,直看得她渾身發麻。

  而後,就見那粉櫻色的唇輕啟,忽地化為血盆大口,當著她的張口結舌,就這麼撲天蓋地的迎面罩來——

  “啊——”

  牧妐晴是讓自己的慘叫聲給嚇醒的。

  反射性地坐起,卻被全身酸軟無力的現實給擊倒,讓她像攤爛泥一樣又軟軟倒了回去。

  還沒意識到那叫人欲哭無淚的酸痛,就看見立于床邊的那人,她反射性地往床的另一頭滾去,然後又是慘叫了一聲。

  噢!噢!噢!痛啊啊啊啊!

  欲哭無淚,萬分害怕的往那人看去,卻看見那清冷的面容流露一抹受傷之色,讓她下意識反省起自己的反應是不是太過分?

  但……能怪她嗎?

  依傾心的計劃,為了杜絕麻煩,在“七天七夜、借種一次成功”的計劃當中,她的容貌是不該被看見的。

  依傾心的計劃,在她拋開羞恥心,執行完那七天七夜的竊種大業之後,就該神不知、鬼不覺地速速離去,靜候佳音,確定懷上孩子之後就在傾心安排的隱居之處待產。

  以上這些,才是傾心的計劃,才是應該要發生的事,但沒想到這人莫名其妙出現在本該是姚舜平的床位上就罷了,那頂多也就是上錯了床,借種計劃的對象換了個人而已。

  可眼下情況,卻不只是換一個孩子的爹就能解決的事。

  即使隨遇而安的她可以不理會那晚莫名的打鬥與混亂,甚至可以假設那個口音奇特的異族少女沒出現過,但那都改變不了她已經被看見,以及被這不知名仁兄給擄走的現實。

  所有計劃全亂了套,還是極其徹底的那種,當中唯一順利執行的,就只有七天七夜這部分……

  一想到害得她如此酸痛無力的情事,牧妐晴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光光只是回想都叫她感到害怕。

  七天七夜……這種事,在真實發生之前,因為沒有具體的感受可以去想像,書上那些姿勢對她而言,就是一些令人感到羞窘的圖畫,她從來沒有想到這事是需要體力,而且是大量體力才能進行的事。

  真正在床上滾了七天七夜,她才知道,原來要生出個孩子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那真是一種極耗體力的活動。

  可眼前這人卻澤然不覺,而且把她當成煎魚那樣,不但是這面可以對她這樣那樣,翻個面也能對她這樣又那樣,而且在連番的這樣又那樣之後,她整個人累到都快靈魂出竅了,他卻能換個姿勢再繼續這樣又那樣。

  所以不能怪她看見他就害怕啊!

  現在不但是容貌被看見、人被擄到這不知何處的地方,再加上親身經歷,度過那極其不道德的七天七夜之後,讓她看見他自動心生畏懼,那絕對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妖怪……嗚嗚……這個人絕對是妖怪……

  “拜託,我沒力了。”眼看他朝她伸手而來,她可憐兮兮的求饒:“真的沒力了,你、你……你不要傷害我。”

  說到後來已是不知所云,軟軟甜甜的聲音帶著些許嗚咽,本要觸碰她的大手忽地停了下來,距離她粉撲撲的頰面不及一寸。

  沾淚的羽睫兒輕顫不止,帶著點懼意的看著他,好怕他就這麼又撲了上來,再次對她這樣又那樣……

  “我不會傷害你。”冷之安開了口,纖長的指輕觸上她的頰。

  蝶兒般的輕觸叫她縮了縮,不自覺地閉上了眼,而後身體就像有自主意識那般,軟軟地任由其撫觸,興許是身體已經開始習慣這人,沒多久就放鬆下來,像只被寵眷的貓兒般,溫馴的接受主人的輕憐蜜意,直到軟軟的唇上傳來擁有他氣息的輕觸。

  那是混著青草與藥香的氣味,是她這幾日已經感到熟悉的氣味,原以為他真的又要再來一次,嚇得她連忙睜開眼的同時,他卻已經退了開。

  牧妐晴感到困惑,因為他沒了動作,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清冷的星眸似乎有些許困惑,卻又默不作聲,只看得她心慌意亂,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說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清醒的面對著他……

  “你、你到底想怎樣啦?”她低嚷,發現這時沉默比那些狂亂的夜裡更叫人難熬。

  “你怕我?”冷之安得到這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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