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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夫妻倆認清來人,心口已涼了半截,幸好本來就跪坐地上,要不只怕一時腳軟還得跌上一跤。

  沒想到驚魂未定,屋裡竟然又冒出了第二個冷之安?

  當下的驚嚇,對牧三夫妻倆來說,已經不能用大吃一驚來形容了。

  他們夫妻倆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別也才幾十天的光景而已,瘟神竟然神力大增,如今可以變身成兩尊?

  對冥門的名號深感畏懼,因而自動神化了冷之安,而且打從骨子底深深感到恐懼的夫妻倆,在那一瞬間,求生本能當場爆發。

  完全不需要思考,兩人同時指向那個押制“人質”的苗人凰,異口同聲大喊——

  “是她!她硬要擄晴兒回來,不關我們的事啊!啊!啊!”

  “太蒼,你說說,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兒?”

  “……”

  “不怕,你直說無妨,有事我擔著。”

  “一定得說?”

  “說!”

  “滄少爺若真想知道……”他一臉為難,想了想之後勉強道:“夫人呀,一開始很難想像她是夫人,但後來發現,夫人確實是夫人。”

  “繞口令嗎?”

  “不是。”又想了想,更正道:“應該說,少爺的妻,除了她,也很難會是其他的人了。”

  冷之滄曾覺得太蒼太誇張了。

  對於這未曾謀面的小嫂子,他先前曾私下找過太蒼打探詢問,而從太蒼那邊得到的訊息卻只有這麼一些,再多的也就沒有了。

  當時他不以為意,只當太蒼是為了護主而虛應他,也就沒再多問下去,但直到這時真正看見了小嫂子,他突然有些明白太蒼說的意思了。

  這小嫂子……看起來確實不像是嫂子啊……

  弱!

  那是一種太過明顯的弱者氣息,清秀甜美的樣貌,配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整個外形與神韻更加深了那種需要人保護的形象。

  說白了,這小嫂子跟山林間的小動物有啥兩樣?

  沒有絲毫危險性倒罷了,還很容易因為無害的模樣被人獵捕傷害,像這樣弱到沒一點自保能力的人,要怎麼跟他那個研究毒物成狂的孿生兄弟當夫妻啊?

  這樣的疑問在冷之滄的第一眼印象中自動浮現,視線立刻地朝自家兄弟看去,沒想到卻教他看見那張熟到爛透、從沒把什麼放在眼裡的死人臉上,竟然出現了隱忍的表情?

  有沒有搞錯?

  隱忍?

  就算娘胎裡的十個月不算,兄弟好歹也做了二十八年。

  在他所有的印象當中,除了對毒物研究的熱情之外,冷之滄從沒見過那張臭屁到叫人討厭的死人冷臉有過其他表情,更何況隱忍還需要情緒自我壓抑。

  就好比小時候的那起火燒丹房的意外。

  要知道,即使是對他這個孿生弟弟,冷之安心頭上火的時候,才不管當年大家年紀小,或是“意外就是不可避免才會叫意外”的這種事。

  失去所有鑽研成果的怒火讓研究毒物成狂的冷之安六親不認,下手既毒又重,想想對自己的同胞手足、而且還只是不小心造成的錯誤,都不曉得忍讓包容的這種事,冷之滄卻親眼看見他竟隱忍著?

  太過震驚,冷之滄心想會不會是自己看錯了。

  可現實就擺在眼前!

  那張熟到爛透、總是冷冰冰板著的死人臉,確確實實是在忍耐著。

  不是生氣!不是理智盡失的狂怒!而是控制著怒火、並且有在用腦子、懂得要顧全大局地忍耐著。

  全是為了這小嫂子?

  冷之滄的內心翻騰得厲害,但這時哪有人有那功夫跟精神,來理會他這個看戲人內心糾結的情緒呢?

  只見冷之安為了小妻子而穩住情緒,平靜道:“苗姑娘,我說過,誤入貴族聖地是一時意外,要再糾纏不清,冷某絕不再寬待。”

  “膩!吼退一些,臥滴刀子不髒眼,膩站太近攘臥緊張,一失手咬尚了她,臥可不擔保,還有,冷基安,臥這次絲要綁踞你。”彎刀架在他小妻子的頸項上,一邊恐嚇著要他後退,一邊還說是為了幫助他,這般前後兜不上的對話,也只有苗人凰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放下刀,我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冷之安如是道,腳步卻是不敢再逼近一步。

  “膩現在絲因為『油豔基樂五窮』的咬性,才會那麼堪重她,不絲因為真滴矮上了她。”苗人凰急著想解釋。

  因為她的解釋,一旁內心糾結的冷之滄這才恍然大悟。

  這就是了!

  原來是著了苗人凰的道才變得這麼奇怪,不是真轉了性,但……這可能嗎?

  身為冷之安的孿生弟弟,冷之滄比誰都明白這人是怎樣全心全意的去愛著、享受著鑽研毒物的趣味。

  像這樣一個研究毒物成狂的人,真有什麼能教他渾然不覺著了道的藥物?而且會不去找破解之道?

  冷之滄隱隱覺得不合理,更不能明白的是……

  “我能不能請教一下。”冷之滄好客氣、好有禮貌地問道:“為什麼他誤入聖地你就一定要嫁他?”

  苗人凰被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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