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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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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松伯意外的脫口喊了一聲。 本以為看在這徒惹麻煩的“聚財福星”名號分上,自家主子該會考慮一下,哪曉得竟一口允諾? 松伯自覺該提醒些什麼,但在接到如冰刀般的一個眼神示警之後,他就此噤聲,沒敢再有第二句話。 “你想回家,我們就回家。”冷之安對她說道。 他這般慨然允諾,牧妐晴反倒猶豫了。 因為她為時已晚的想起那些加諸在自己頭上的傳聞跟身分,只會帶來麻煩跟問題的身分…… “沒事,有我。”冷之安揉揉她的頭,仿佛知道她在煩惱些什麼。 她張口,試著想說點什麼,但那好難,她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些加諸在她身上,一切玄之又玄的傳聞…… “太蒼,讓人準備準備,我帶夫人回娘家住幾日。”冷之安已經吩咐下去。 小手讓他緊緊地攥著…… 牧妐晴沒再試圖開口說話,她只是靜靜的聽他一連串的指示,想著他說的話,沒來由的安心讓她順從地跟隨他的步伐前進。 他說一切有他…… 一切有他…… “怎病成這樣?沒人找大夫嗎?” “回大小姐的話,找過了,但來的大夫都說脈象無異,多數開些風寒去熱的藥,小姐吃了卻不濟事……” “多找幾個!” “但……城裡最知名的大夫都找過了……” “慶縣沒人才,就往別的地方找!” 依稀彷佛,傾心似乎聽見了姊姊的聲音,但她直覺覺得不可能,因為這麼蠻橫的話語不可能出自她那個單純好欺的姊姊口裡…… “怎麼還愣著不動,快去啊!”氣急敗壞,甚至是跺腳了。 “回大小姐的話,如今二老爺、三老爺跟四老爺都派了人在府裡『關切』著,福福雖然跟著小姐,在府裡有幾分薄面,但在這些老爺跟前怎麼說也只是個丫鬟,我、我沒法兒調人力,實在是……” “說是我的意思!”又急又慌,牧妐晴真真是氣壞了,忙道:“去跟二叔、三叔、四叔說,是我的意思,讓他們找大夫來。” “這……” “還不快去!” “但小姐有交代,她病著的事能瞞就瞞,先前全是假藉要幫苗姑娘求醫的名義,才請大夫進到院落來的,現在苗姑娘走了……” “走了又如何?不管傾心原先是計較著什麼,總是得有命才能跟叔叔們鬥,這樣保住爹娘留下的根基才有意義,現在她命都要沒了……”想到這唯一的妹妹也要離她而去,隱忍多時的眼淚整個潰堤而下,無法成言。 “別哭。”跟著入房來的冷之安直到這時才出聲。 可這時的牧妐晴哪裡聽得進去。 “……第一美人……美人……謝了……就要跟爹娘一起……”她哭著說。 要不是話全糊在一塊,這句話原本的意思是:被喻為華中第一美人的妹妹,這會兒卻像朵正在凋零的花兒那樣,既憔悴又不見生氣,再這樣下去,只怕要香消玉殯,跟著她爹娘一塊兒去了。 “她不會有事的。”冷之安不在乎她想表達什麼,他想表達的只有這件事。 “姊姊……” 氣若遊絲的聲音成功的吸引牧妐晴全部的注意力,顧不得眼淚還掛著、眼睛紅紅的,連忙撲上前急問道:“心兒,怎麼樣?你覺得怎麼樣?” 絕色不再,已經變皮包骨的華中第一美人先是看了看姊姊,再看了看貼身侍女福福在歷經方才一連串逼問後,很明顯求救的表情。 確定了眼前的一切不是高燒所致的幻覺,最後,那審問的目光很自然的瞟向姊姊身後的侍女…… 心虛不已的幸幸咚一聲直接跪下,哭喪著臉懺悔道:“二小姐,是幸幸不好,幸幸不小心說溜嘴,又攔不住小姐……” “別怪幸幸了。”牧妐晴氣鼓鼓的截住侍女的話,對著妹妹訓示道:“你病得這樣重竟然想瞞著我,我才是要生氣的人。” 牧傾心身居當家之位,年紀輕輕,運籌帷幄。 然而幾個叔叔日益毒辣狠絕的手段,已經一日一日拖垮她的身子,在這當時,還要憂心下落不明的姊姊安危,即便有家僕受命前來通報平安,叫她暫且放下心,但也只是因為眼下暫無心力去進一步計較姊姊這樁突來的姻緣究竟是好是壞。 先保住性命即可…… 以近日的身體狀況,傾心只能先守著這個準則,無法再為姊姊做更多。 這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哪是三言兩語能道盡?看著姊姊的憂心焦急,傾心輕歎一聲,將所有一切簡化道:“不會有事的。” “又想騙我。”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牧妐晴好恨自己的沒用。 此時沉甸甸壓在心口處的力不從心,是從小就開始累積起的。 自小,爹爹寵她,娘疼愛她,就連妹妹也是一個樣兒,對她又寵又疼的,一個個都把她當心頭肉對待,忙著為她抵擋外界所有的覬覦垂涎,嚴嚴實實的守護著她,只希望她能平安順遂,快樂無憂。 這樣一番心意出自於爹娘也就算了,但連傾心也是如此,就讓她過意不去了。 明明,明明她才是做姊姊的那一個,守護手足這種事怎麼說都該由她來,怎麼在牧家卻整個相反? 不應該是這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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