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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先前她曾聽玉棠說過,月童是他們當中能力最強、最厲害的一個,而她也確實見過他大顯神通,施展常人難見的特異能力,證明他確實是身懷奇妙的能力。

  所以她就不懂了,既然他那麼行,為什麼他施法顯示的未來,她什麼都看不見?

  “不知你有沒有聽人說過,為人相命者,大凡看不出自己的命?”他語出突然的提及。

  “呃……我第一次聽到,但我大概懂你的意思,就是幫人算命的人沒辦法幫自己算命,對不對?”她很受教。

  “就是這個意思。”月童進一步說明。“其實不只自己,連帶的,上位者……我指的是能力或是一般人稱的道行、功力較高深的,只要是能力高過於自己的上位者,相命之人也無法算出其未來。”

  “等於是自己、以及能力高過自己的人,算命的人會失靈,什麼也算不出來。”天城光希聽懂了這個道理,並加以融會貫通。“相對的-這個霧濛濛、什麼也看不見的畫面,就是你算不出你自己未來命運的結果。”

  月童一臉讚賞地看著她,點頭承認。

  “那關我什麼事?為什麼我的未來也是白霧一片?”她懷疑地看著他,突然想到……他該不會是指她的能力比他高吧?

  看向自己的雙手,天城光希嚴重懷疑,平凡的自己怎會有那種能力?難道她只是不知道,其實她身體隱藏著連他都難以比擬的強大力量?

  “你想太多了。”月童笑了出來,光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是你自己這麼說的。”被看穿心思,白皙的面容一時羞窘、脹個通紅。

  “我只是想告訴你,那定律包含了我。只要我想,我就能看盡這世上任何一個人的未來與命運!可獨獨看不清我自己的未來。所以,這表示誰也看不清我的未來。”並非想自誇,他只是在說明他的狀況。

  “那關我什麼事?”她不懂。

  他的能力高過任何人,所以別人看不透他的未來,這說起來合理,她懂;可她呢?她什麼能力都沒有,就是凡人一個,為何她顯示出的未來跟他一樣的模糊?

  “這就是重點。”手一揚,霧狀鏡面恢復正常,他拉著她往放吹風機的角落走去,準備幫她吹頭髮。

  “重點?”她努力想參透。

  “因為命中註定我們的命運相互連結,我的未來中有你,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所以理所當然的,你的未來就如同我的一樣,什麼也看不清。”他微笑。

  她張大眼,不知該如何消化這訊息。

  “這是命中註定的事……”月童狀似無意地說道。“你跟我是生命共同體,我們註定了要在一起,光希。”

  不願逼她,他取過吹風機打算為她吹幹頭髮,讓她趁這時間好好想一下。

  “那個……我、我自己來就好了。”她心慌意亂地說。

  她不習慣這種事,更正確的說法是,她不習慣他這樣大剌剌地就要進入她生命之中,那讓她不由自主的想抗拒他的親近。

  像是沒感覺到她的驚慌,月童慢條斯理地插上插頭,準備幫她吹頭髮。

  “你……”尷尬在心裡,她就怕他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所以她只能試圖表態。“你不覺得這根荒謬嗎?你說這是註定,但……但就因為是註定,所以你接受?

  “你要這麼說……”月童想了下,最後聳聳肩,不拘泥於說法。“也行。”

  “這不是很可笑嗎?”她真不懂他在想什麼。

  對她而言,兩人會在一起,絕對跟情感有關,而不是什麼註定之說。

  她堅決相信,未來跟她廝守一生的人絕對會是她自己選擇的,出於內心情感所選擇的,絕不會因為什麼命中註定之說,她就願意跟一個沒感情可言的對象廝守一生。

  “可笑?會嗎?”月童有幾分困惑。

  對這件事,他只管他要的結果,所以他說道:“對我來說就是這麼回事,因為註定,不論是男也好、是女也罷,你就是你,我就是要定了你。”

  說完,沒讓她有發言的機會,吹風機巨大的嗡嗡聲響起。

  而她,就在這嗡嗡的噪音聲中,傻眼。

  讓天城光希傻眼的事不只一樁。

  因為看不出她的未來,在無法得知意圖傷害她的敵人是誰之前,月童不願她承擔任何風險,於是他要她繼續扮作男孩,一如往常地生活。

  好吧,繼續扮男孩、兩人如常一樣的上下學,她都沒意見;但是他擅作主張,說要跟她一起搬回她買下的公寓去住,那就有點過分了。

  “玉棠大哥,你不阻止他嗎?”在他的房門外,見他遠足似的在收拾東西,她頭大,只能求助一旁看起來較理性的人。

  “為何要?”玉棠應了她一聲,注意力仍擺在房裡的人身上。

  “為何不要?”天城光希真懷疑他在想什麼。

  怕被房裡的人聽見,她不由分說的拉著玉棠離開,遠遠躲到一邊去之後,才開口問道:“你不是說過,學長是你們明月宗最重要的人?那你怎能任他跟著我離開?這樣的話,如果有人想對他不利,少了你們的保護,他不是很危險?”

  “不只是對我明月宗,對這個世界來說也一樣,宗主是極重要的人。”玉棠糾正。

  “我知道他很重要。”天城光希有點受不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糾正這小地方的語誤?

  “還有,不是我們保護他,這世上沒人能傷得了他,真正受保護的人,是我們。”玉棠又糾正另外一點。

  “我知道,這些你之前說過,因為學長的力量嘛,我們每個人都靠他維持陰與陽之間的調和,所以才能有好日子過,對吧?”天城光希誤會了他的意思。

  “不!我指的保護,是實質上的避免其它人入侵……”玉棠好脾氣地指正道,並先將明月宗本部被設下結界的事稍稍說明了下,才講結論。“全因為宗主設下的結界消去外來者的靈能力,才能避免掉許多挑釁尋晦氣的禍端,因此真正受保護的人是我們。”

  “那你還讓他離開?他走了,誰保護你們?”天城光希真弄不懂他的邏輯。

  “宗主只是暫時離開,結界猶在,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再者,若真出現了心懷惡念之人,其目標也是針對宗主而來,對其它人並無影響。”

  “所以你們就該留下他,跟以前一樣互相扶持……讓他施法保護大家,而大家用團結起來的力量一起對抗惡勢力、保護他,相輔相成,這樣不是很好?為什麼要破壞這樣和諧的關係?”天城光希知道自己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她就是希望說服玉棠把月童留下來。

  相對於她一番稍嫌激動的說辭,玉棠靜默不語,專注的眼視而不見地直盯向遠方,俊逸出塵的面容上帶著抹讓人不解的微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麼。

  “玉棠大哥?”對他突然的靜默,她不禁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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