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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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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聲音的主人全然不以為意。 沒一會兒的時間,黑崎磷的心情由期待瞬間轉變為失望。沒有了,她竟感受不到兄長的氣了? “看來令兄的救援計劃是失敗了。”那聲音揶揄道,緊接著隱逸而去。 “喂!回來!你給我回來,外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黑崎磷大叫,可惜再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 可惡!可惡! 怒極之後,又是一聲悶悶的“咚”,黑崎磷抱著痛腳直跳。 痛!痛!痛痛痛! 這道該死的門,總有一天她絕對要親手拆掉這扇門,她一定、絕對會…… 恍惚中,天城光希依稀看見了母親的身影。 “媽媽……”他低語,伸手想碰觸那模糊的身影。 他抓住了那雙手,不!該說是那雙手抓住了他。他輕歎,因為掌心傳來的真實觸感與溫暖。 “光希……” 他聽見了,有人在叫他,是媽媽在叫他嗎? 天城光希試著凝聚焦點好看清眼前益加模糊的人影,可他一番努力,母親美麗而模糊的面容仍慢慢變了樣,雖然那頭長髮依舊,但那張臉……“媽媽……學長?”他有些恍惚,有些分不清虛幻與現實。 沒出聲,月童緊握住他的手,任由那股強烈的情感透過兩人肢體上的碰觸,排山倒海的迎面而來。 寂寞,那是月童絕不會錯認的感覺,可以說是同病相憐的心態,月童心底那份憐惜油然而生,讓他多麼、多麼想要為這個纖細的孩子做點什麼。 在月童發現前,他已執起光希的手,並在那不可思議柔軟的掌心上落下一吻。 小小的舉動讓兩個人都微愕住,但並不成問題,因為一個還在恍惚中、不確定發生什麼事,另一個則在初時的訝異後釋然,不再大驚小怪、當成一件嚴重的事。 不只是親吻他的掌心,修長的指還輕撫上那白淨秀氣的容顏,月童傾身,輕輕、輕輕地在那眉心、眼簾間順勢落下數個親吻。 半晌,兩人眼對著眼、鼻對著鼻,月童一臉的憐惜,天城光希則一臉茫然,眼裡淨是困惑與不解。 “媽媽?”他試探性的輕喚一聲,神智恍惚得嚴重。 因為逐漸清醒的他,明明眼睛裡看見的就是學長月童的臉,可剛剛那些個行為,應該是幻覺或是夢境中、死去的母親才會對他做的,兩相衝突,讓他弄不清眼前的人與事到底是真是假。 月童輕笑出聲,再次俯身,這回正正相中的是那過分紅潤的唇兒,以蝕人心魂的方式輕含、舔舐、吮咬,緩緩,而且久久……那親吻來得如此突然,而且方式是那麼樣的煽情充滿誘惑,被吻住的天城光希僵如木石,隨即非常嚴重的懷疑起眼前的一切。 “怎麼樣?”悄然的止住這一吻,配合起他的恍惚,月童用日文笑問道。“還會錯認嗎?令堂可曾這樣親吻過你?” 這……是月童的臉,是月童的聲音,是月童說話的調調,是……是月童!? 現實像把刀一樣直劈中天城光希的知覺,即使他整個人還處於虛弱狀態,但驚嚇激發出他的潛能,他倏地坐起來,拉著被子直往角落縮去,這一連串的動作,活像是迷奸案件中剛剛才清醒的受害人。 “你、你怎麼可以……”驚嚇激發天城光希的潛能,也讓他口吃。 “我只是想幫你區分出我跟令堂的不同。”月童說得無辜,順手撥了下長髮,神態暖昧,害得天城光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只是、只是一時有點恍惚,你實在不需要用……用那種方式吧?”想起那一吻,總覺得月童的氣息都繚繞在他的口鼻之間,那種過分的親密感是天城光希所陌生的,害他極不適應,只要一想到,就害他整個頭皮發麻到不行。 “有什麼不好嗎?”月童輕笑,覺得他的樣子極有趣。 “不好!那當然不好!”天城光希的蒼白因為惱怒而添上一抹紅暈,就見他氣急敗壞的怒道。“你是男的,我、我也是男的,你這樣……這樣像什麼話?” “你不喜歡這樣?”月童冒出這麼一句,樣子像是有點困惑,他剛剛並沒有感應到任何負面情緒,一丁點都沒有,難道當局者迷,難道他的感應能力一碰上可愛的小學弟後,全都不管用了? “你、這……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吧!?”天城光希氣得想尖叫。 “這當然是“喜歡與否”的問題。”月童微笑,像個好兄長一樣的指正說明。“只要沒有“不喜歡”的成分在,那也就是“喜歡”,既然“喜歡”,那什麼問題也都“OK”,不再成問題了。所以你說,既然是OK又沒問題的事,那有什麼不妥跟問題在?” 天城光希讓他的話繞昏了頭,但不表示他真會昏頭到任月童牽著走。 “我不管什麼喜歡還是OK的問題,現在的重點是……是……” “是什麼?”月童好整以暇地看他辭窮的模樣。 心急的想了半天,再被他這一逼問,天城光希不想用這樣傷人的態度都不行。就見後者脹紅著臉,爆出一句:“你說你不是同性戀的!” “同性戀?”偏頭,月童的美顏流露出幾分困惑之色。 “你還記得嗎?那就在……就在……”天城光希頓了下,不確定自己這次昏迷了多久。 “前天下午。”月童提醒他一聲。“是前天下午的事,你昏迷兩天了。” 愛憐的長指再次撫上天城光希白皙的頰,後者打了個寒顫,僵若木石。 “你現在覺得怎樣?有哪裡不舒服的嗎?”月童問著,陰柔俊美的面容上全然不掩他的憂心。 沒料到黑崎望的靈力會誤傷他,月童雖已設法化去那力量、平衡他體內的磁場,可因為在這之前從沒有過這樣的實例,所以月童真的不能確定一般凡人被靈力給擊中後,究竟會有什麼樣的症狀。 “有任何不舒服,你都要說,知道嗎?”月童叮嚀道。 知道他的關心是出於一片好意,但天城光希實在無法承受這份關注,只見他跳了起來,踩著虛弱的步伐,想將月童推出門去。 “怎麼了?”月童動也不動,坐在床沿看他。 “沒有!沒有!我很好!只是我需要靜一靜,拜託你讓我靜一靜。”天城光希求饒似的低嚷,他真的極需要一個人安靜地思考一下,這一連串發生的怪事真快要弄瘋他了。 “你的氣很亂,怎麼了?”月童直言問道。 “怎麼了?你還問我怎麼了?這……這要換作是你……我看你早就發瘋了。”天城光希的情緒似乎有些失控了。 其實也不能怪他,在他昏迷前,亦即在黑崎望出現之前,他還曾為了性傾向被質疑而作了一番說明,那時月童的態度就像是同桌點菜吃飯,自己不吃魚卻擔心同桌的他吃魚……天城光希知道自己的外貌不夠陽剛,為免造成這方面的問題與困擾,也為了讓月童安心,他才會特別針對他個人的性傾向作說明。 但哪曉得呢? 他不過是受傷昏迷了兩天,現在人一醒來,原先那個沒有同性戀傾向、擔心身邊人有這傾向進而造成困擾的月童,竟莫名地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也就是說,那個擔心飯友吃魚的人現在竟自己吃起魚來,而且想吃的對象還正是他! 這要天城光希怎麼接受? “拜託,求求你讓我靜一靜。”他低語,樣子甚為虛弱無力。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氣為何這樣亂,但你想靜一靜,我出去就是了。”月童不為難他,大步離開。 目送他離去,天城光希腳一軟,靠著床,滑坐在地板上。 將臉埋入兩腿之間,他不語,好半晌後才模模糊糊聽見他懊惱的低語聲—— “可惡!我不是同性戀啊!” 步出天城光希的客房,並不表示月童離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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