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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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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公子?您最近是不是很忙啊?!”忙到沒機會得知翔興社的最新消息? “怎樣?”覺得姬大娘問話的樣子怪怪的,趙仁傑獲空應了一聲,其實、心中想的是:廢話!為了屋裡頭的那兩個混蛋,最近忙得焦頭爛額的,根本沒時間去管其他事。 “那個……不是同名同姓,你想找的翔興社創始人,其實就是屋裡頭的那個人。”姬大娘覺得有必要先告訴他一聲。 原本沒注意到她說什麼,因為心裡忙著詛咒屋裡的兩人,一雙眼也直盯著被層層包圍的房間,怕他們兩個人會出其不意地冒出來,等趙仁傑的腦袋吸收了姬大娘的話,也反應出她話中的意思後……一寸、一寸地,他偏過頭,正眼看著姬大娘,滿臉的震驚與不可置信。 “你剛剛是說……”他嚴重的懷疑起他所聽到的。 “沒錯。”姬大娘點點頭,表示她的慎重。“這些日子我已經將消息發佈出去了,那一日社裡兄弟看見的鳳秋官,雖年方二十,年輕得過分,但確實是我們翔興社的創始人跟背後的經營人。” “哎哎哎,大娘,你怎麼這麼快就讓消息走漏出去呢?”戲謔的表情裝著懊惱,鳳秋官一派瀟灑自若地走出被層層包圍的雅房,像是沒把被包圍的事放在心上。 看著他,趙仁傑心中的衝擊感更甚。 不是同名同姓,他要抓的鳳秋官,就是他一直想找的鳳秋官?那個他極力想拉攏,但實際上他卻一直想除之而後快的對象? 想到這兒,趙仁傑僵如化石,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趙公仁傑,你這麼千方百計地找我,該不會見了我,就只是為了對我發呆吧?鳳秋官抑揄著,掛著一抹輕鬆自在的笑,只可惜笑意未達他的雙眼——只要想著海棠受傷的事,他就滿肚子的火。 他的話,讓趙仁傑回神。 “鳳秋官!”低斥了一聲,但趙仁傑又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整個人還是沒能從衝擊裡抽身。 “別叫了,我還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倒是你,你處心積慮所要找的鳳秋官就是我,而我也正是你想抓的鳳秋官本人,怎樣?搞清楚了沒?有何指教嗎?”他有禮地問,然後故意地補上一句:“還是說,小人如你,想再偷襲一次?” 趙仁傑無語。 要他說什麼?說他很抱歉?說他不該有偷襲的念頭? 這些話,打死他他都說不出來,因為他之所以會做出那些,還不都是鳳秋官的所做所為逼得他有如此的行為。 但眼前的鳳秋官可不光只是那個讓他氣得牙癢癢、恨不得先除之而後快的鳳秋官,他同時也是他一直想拉攏的翔興社創始人……這這兩極化的身分,一左一右拉扯著他,趙仁傑已然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 “現在是不是覺得很困擾、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啊?想抓我呢,又礙著我的身分,因為你一直想拉攏創立翔興社的鳳秋官,是不是啊?!”鳳秋官知道他心中所想,忍不住嘲弄個兩句。 “你真是可恨,你知道嗎?”讓他點出、心中所掙扎的,趙仁傑雙拳緊握心裡恨得牙癢癢的。 沒錯,正如鳳秋官所言的,關於那些讓人氣得半死的惡作劇,以及上一回弄沉他趙家船隻、害得他的家人跟劉氏母女落水的事,無一不讓他感到生氣的。他大可以為自己跟家人,以及被牽連的劉家母女報仇,但問題是,這並非發洩私怨的好時機。因為就像鳳秋官所說的,他現在的立場是想為朝廷拉攏他,示好都來不及了,哪能跟他扯破臉面呢? “可恨?應該不至於吧。”鳳秋官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下。 為了他大好的將來,趙仁傑暗自做了幾個深呼吸,決定先忍下這一時之氣。 “你做了什麼,你我心知肚明,我可以不計較你之前做過的,只要你肯跟我合作的話。”導人正題,趙仁傑只想快點結束這事。 “我之前做了什麼嗎?”鳳秋官裝死。 “民不與官鬥,你別逼我。”他的不知好歹讓趙仁傑的臉色沉了幾分。 “我記得……當官的應該是你老子,不是你,我這樣算是與官鬥嗎?”鳳秋官一臉困惑地看著,表情好不無辜。說到裝無辜,有誰能與他鳳秋官比? “就算我現在沒有官職,但朝中大臣我認識的也不少,官字兩個口,你認為你鬥得過嗎?只要我想,大可以整倒你,讓你的翔興社無法生存下去,我勸你還是識時務一些。”他與朝中各個大人感情素來交好,要扳倒鳳秋官,他有十足的信心。 “原來是官官相護啊!”拍拍胸口,鳳秋官裝出一臉怕怕的表情。“靠著你老爹的權勢,你還真是呼風喚雨,嚇死我了。” “你!”他的痞樣簡直是氣壞了趙仁傑。“你就不怕我拿你的人開刀?” 一個示意,旁邊的人連忙有所行動,無辜倒楣被扣押的姬大娘隨即讓人用刀抵住脖子。 “秋官,你想要做什麼都放手去做,我支持你,就是千萬別順他的意。”莫名其妙被人扣押的姬大娘本就不悅了,現在還讓人用刀抵住更是一肚子火,被惹毛的她豁出去,也不管什麼和氣生財了,出這口怨氣比較重要。 “住口!”姬大娘的喳呼讓趙仁傑不悅。 “喂喂,趙公仁傑,你客氣一點,翔興社目前的經營人就是姬大娘,你這種態度,要讓我們怎麼跟你合作。”鳳秋官揶揄他,可眼中的笑意已斂去。 “阿鳳,別跟他羅嗉了!”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奉命待在房裡的君海棠! 她是聽見了之前鳳秋官交代要留在房裡的話,但並不表示她會乖乖執行。她待在房裡聽了外頭的對話半天,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也不管頭髮有沒有束,儀容不整的樣子會不會大失禮,身著一件單衣,外面套一件鳳秋官的衣袍,她便跑了出來,全忘了鳳秋官出房前要她別出來的千叮萬囑。 不似平日合身的裝扮,此時的她,由於身上穿的是鳳秋官的衣服,有別於平日只讓人覺得單薄的體型,特別顯現出那一份屬於女性才有的纖細柔弱,而披瀉于身上的烏絲更明白地顯示出她的性別。 面對這畫面,趙仁傑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而因為看傻了,反倒忘了感到驚訝。 那張臉,是他怎麼忘也忘不掉的,只是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是“他”,還為自已對“他”念念不忘而感到一絲害怕,沒想到這會兒真相大白,“他”竟是“她”——原來她是個女的!? 不似趙仁傑的吃驚,看著她的出現,鳳秋官露出無奈的一笑。 “不是要你別出來的嗎?”早不指望她會乖乖聽話,他順手幫她整理儀容,將她套在外頭的衣裳拉緊了些幹除了怕讓旁人看見不該看的,另一個原因是看在她重傷初愈,怕身體還沒全調養好的她容易感染風寒,只好動手幫她把衣裳拉攏些,省得她傷好了,人卻又病倒了。 “趙仁傑,識相的話你就快放開姬大娘,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由得鳳秋官在她身上摸摸碰碰、幫她整理儀容,不過這可沒讓君海棠忘了該說的話。 “再一次弄沉我家的船嗎?”提起這事,想起家人跟劉家母女的落水,撇開對她真實性別的驚詫,趙仁傑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你再不識時務下去,恐怕就不是沉船這麼簡單的事了。”君海棠冷眼看他。 其實,在養病的這幾天,她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天底下有這麼多人,她就是特別看趙仁傑不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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