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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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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未發一詞的鹿心羽終於輕輕柔柔的喊了一聲,美麗的眼中已蒙上一層淚水。 “放人!君揚,立即下令撤掉所有弓箭手與府中原有的守衛戒備。”耿君威當機立斷的下令。 “大哥,我們怎麼知道這個人會保證心羽的安全呢?”耿君揚兀自不放心。 “君揚,你還不明白嗎?讓他走,我們尚能有機會救回活人,否則只怕會玉石俱焚。”耿君威面色凝重的分析著。 “閣下這麼明辨事理,我當然也不會讓你失望,只要讓我出了王府,在東邊十裡處的杏兒林內我門會放人。若不放心,只要你的人能跟得上又不接近三十公尺內,你大可派人跟著。” “好,就暫且信了你。君揚,快撤掉所有弓箭手與守備,命人備馬。” 即使心有不甘,耿君揚依舊發揮極高的效率,走至門外處理一切。 “希望你說到做到,十裡外的杏花林內能見到完好如初的郡主。” “殺生佛向來說得出做得到。” “最好是如此,與淳王府為敵的下場想必你也明白。”匆匆回到大廳的耿君揚補充說道。繼而又對耿君威說道:“大哥,一切事宜我都命風總管辦妥了,若無命令,弓箭隊與府內守備皆不會輕舉妄動,而馬也備妥在府外等候差遣調用。” “你聽見了,馬匹都備妥了,你走吧!” “不用,怎麼來就怎麼走。況且,你的馬也未必快得過我……” 隨著語音的消逝,一道快似鬼魅般的黑影已奪窗而出,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大哥……”耿君揚欲言又止的看向耿君威。 “令人備妥逐月,這杏花林非咱們兄弟倆親自去一趟不可。” 需要他們兄弟親自出馬,自是那位殺生佛絕非泛泛之流的人物,但…… “那她呢?”耿君揚看向被捂住了嘴,讓耿君威架著卻兀自伊伊嗚嗚叫的奇怪女孩。 耿君威皺皺眉,動手去掀虎兒臉上的黑面巾。“姑娘家學人家混什麼黑社會,這成何體統……” 若不是心羽郡主的事尚未解決,只怕黑面巾下的臉孔會讓面帶憂色的兩兄弟忍俊不住的笑出來。 基本上,那張小臉蛋髒汙的程度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黑面巾的效用,遮與不遮似乎也沒多大的差別。或者,那條面巾的作用就是用來“遮醜”?! “放開我,你這個大壞蛋,你怎麼可以讓那個大俠走呢?他走了,我怎麼辦?”一張嘴好不容易才獲得了自由,虎兒連珠炮似的連忙抗議起來。 “什麼意思?” “開什麼玩笑,我還沒跟那位大俠討教如何當大俠的秘訣耶!怎麼能跟丟呢?我不管,你們要賠我一個大俠來。” “君揚,先去杏花林一趟,這個小姑娘回來再做打算,讓兩個人來看著她。” 由於急著趕去救人,耿君威才沒那個精神來瞭解虎兒的怪言怪語,當下立即決定,一切等他回來再談。 “我不叫小姑娘,我叫虎兒,聶虎兒你知不知道?你不能留下我一個,喂!威威,你不要走嘛……你們兩個是誰,放開我啦……”由於兩個家丁攔住,虎兒只能扯開喉嚨大叫著,企圖喚回大步離去的耿君威。 看著頭也不回離去的兩個人,虎兒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想丟下她一個人,哪那麼容易! 水靈靈的黑白大眼骨溜溜的轉了兩圈,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悄然浮現。天底下絕沒有人能阻止她聶虎兒做任何事,兩個小兵兵,只好讓你們委屈一下了…… 秋風颯颯,新月如勾,由於耿君威的一聲令下,淳親王府前已有專人備妥兩匹俊逸非凡的名駒。兩匹駿馬在月夜中一黑一白相互輝映著,黑的毛色光亮、通體墨黑,尤為特別的是它額頭上那天然生成的白色彎月標誌,更顯示出它的不凡,故取名為“逐月”——耿君威最心愛的座騎。 而“嬉雪”正是“馬”如其名,難得的是它全身雪白而無一絲雜色毛,宛如皓皓白雪一般的潔淨,這也正是它成為善揚侯耿君揚的愛駒的最重要的原因。 耿君威扳著一貫嚴肅的俊顏,卻怎麼也揮不去心中那股奇異的感受—— 什麼話?!他耿君威竟淪為“大壞蛋”之流!他堂堂一個淳親王竟比不上一個以偷竊而著名的怪盜?!不自主的,一個髒不溜丟卻嵌著一雙攝人心魂、宛如嬰兒般清澈的明眸的小臉蛋浮上了心頭。 二十八年來,這是第——個能讓耿君威在心中憶起的女性面孔——雖然髒了一些。這代表了什麼?皺皺眉,耿君威拋開這些沒由來的想法。現在可沒時間理會這些,心羽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哇……” 一聲毫不掩飾的驚歎聲驀然響起。 若在平日,一向莊嚴肅穆的王府出現這種驚呼聲就夠不尋常了,更何況是在心羽郡主被挾持,全王府進入森嚴戒備的狀態中,這讓人益發覺得突兀。 眾人一致的向發聲處看去,一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野小子正滿臉驚奇的看著“逐月”與“嬉雪”。很顯然的,他的驚呼是為了這兩匹馬。 看到那一身特異的虎皮衣飾,耿君威不自主的皺了皺眉。不用說,這個人正是剛剛他下令被留在王府中等候詢問的小姑娘。只是,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聶虎兒笑咪呼的對耿君威招招手,算是向他打招呼——真不容易,一張臉髒成那樣還能讓人看出她是笑眯眯的,大概是牙齒白的好處——只見她走向“逐月”,似乎對它額上那抹彎月產生偌大的好奇。 “你怎麼出來的?”耿君威沉著一張俊顏問著。 可惜,聶虎兒若這樣便怕了,那她也不叫聶虎兒了。 “小心!” 在“逐月”咬上聶虎兒的小手臂前,耿君威眼明手快的飛身向前——因為“逐月”向來排斥生人,除了馴服它的耿君威外,“逐月”對旁人而言,仍是一匹具有攻擊性的野馬。 就在“逐月”咬上虎兒的千鈞一髮之際,耿君威適時的攔腰抱起虎兒,輕身一縱的遠離了危險地帶。軟玉溫香的嬌驅第二度落入耿君威的偉岸胸懷中,而虎兒頭上用虎皮製成的小帽因這一抱一縱的衝力而飛落…… 一頭烏溜溜的秀髮宛如飛瀑般直瀉而下,兩人這時候的姿勢著實是一副絕美的畫面(基本上若扣除掉那張汙黑的小臉蛋的話)。而這時王府前一干侍衛等眾才明白,原來這個身穿虎皮衣的竟是個女娃兒。 “哎喲,我的帽子!” 連忙由耿君威懷中掙脫,虎兒拾起她的虎皮小帽,拍拍乾淨後再度戴回頭上,連同散落的髮絲也一古腦的全塞回去。 但那一頭及臀的長髮硬是和她作對似的,虎兒愈是心急愈是弄不好,看得一旁原先準備開口斥責她的耿君威看不下去,大手一伸,沒三兩下便幫她戴好了她的虎皮小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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