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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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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真恐怖,三天兩頭就要輸血漿、輸血小板、輸紅血球的,那些針頭一個個打在身上,到時候全身不都一個洞一個洞的?還有化學治療,護士小姐說在殺死壞細胞的時候,連好的細胞也無可避免的會一起殺掉,到時候頭髮會掉光,人也會很痛苦,聽說還會昏天暗地的嘔吐個不停……”想到那些畫面,朝露害怕的抖了下。 “別想那些了。”宇文愷擁她入懷,輕拍她的背。 其實不只她怕,聽著她的訴說,他的心裡比她更怕。 他不敢想像,要是這些人間煉獄般的治療過程落在她的身上,她能承受嗎?而他,能在一旁看著她受苦嗎? “愷,看他們這麼努力的爭取活下去的機會,我們應該要給他們一些幫助才是,所以我們去捐血吧,要不然血荒的時候他們沒血可用怎麼辦?”賴在他的懷中,朝露的語氣很是認真。 “好,我們捐血。”他順著她的話說,但最終目的卻不是在捐血上。“不過這次只能先抽血做檢查,等確定血液沒有問題後才能正式捐血。” “日本的捐血程序這麼謹慎呀?”朝露覺得驚奇。 在臺灣,好象到處都可以看到捐血車,印象中也是先捐了再說。 “嗯,國情不同。”他騙她,臉不紅氣不喘的。 “可是我上次來看病的時候不是抽過了,不能直接調資料嗎?”朝露突然想到。 “檢查的項目不同,所以不適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真是有點給它麻煩。”她皺皺鼻子。 “反正都有勇氣捐血了,不在乎先抽血做檢驗吧?”語氣一轉,他用激將法。 “這倒也是。”朝露點點頭,“好吧,那我們先抽血吧。” 宇文愷笑笑,內心的苦澀只有自己明白。 瞞著她抽血做檢驗只是一個小小的步驟,之後,才是戰役的開始。 現在,就等檢驗結果了。 *** 天野醫院?血液檢驗科 “藤田君,下班了,要走了嗎?” “嗯,就要走了,不過還有最後一件。”頭也不抬的跟同事打過招呼,藤田清源繼續手邊的工作。 其它的工作人員對這情況可說是見怪不怪了。 藤田清源,天野醫院的專屬血液檢驗師。以他對工作的熱中程度來看,說好聽一點,他是一個對工作抱有極大熱忱的人,可要在一般人的眼中,那他簡直就是個對血液研究狂熱的怪人。 像藤田清源這樣“樂於工作”的人,留在醫院加班或是最後一個離開檢驗室都是家常便飯的事了,所以其它幾個同事寒暄了幾句後,便一個個的先後離開。 安靜的工作環境讓藤田清源更能專心處理手邊的Case,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最後一份報告也出來了。 拿起這份最後完成的報告,他從頭到尾又看了一次,確定無誤後,他將它歸放到今天一天的成果當中,末了還順手將整疊報告理了理,這才準備下班。 他已經跟田中教授約好了,聽說田中教授那裡有個新的案例,說什麼他都得去看看。 又過了十分鐘,換好衣服的藤田清源將檢驗室的門鎖上後便離開了。 當藤田清源的身影從長廊的一端隱去後,這廂,一個神色鬼祟的男子出現。 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這名男子悄悄的來到血液檢驗室的門前,四周望瞭望確定沒人後,他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門鎖,直接走到放置檢驗報告的桌前。 連翻都不用翻,他直直看著最上頭的那份報告。 不消片刻,血液檢驗室的大門開了又關,不知名的男子將門鎖上後從容離去。 *** “愷,救我……快救我……好痛……” 血,到處都是血!又痛又懼的求救聲讓人打從心底痛了起來。他狂追,想為她做點什麼,但滿身是血的她始終在讓人觸手不及的一尺之外,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心痛,卻無能為力…… “YOYO!”猛然驚醒,伴隨著叫喊聲,宇文愷倏地從床上坐起。 他當然知道那只是一場噩夢,可是,一身的冷汗讓他忘不了夢中的無力感……雙手撐著額,他調整微紊的呼吸,卻怎麼也擺脫不了那份驚悸的感覺。 “愷?”身畔佳人睡意蒙矓的咕噥了聲,向他偎近些。“做噩夢了?” “沒事,你睡吧。”撫著她的頰,他哄她。 雖然沒有惡化,可她的感冒也一直沒有好轉的傾向,一樣是食欲不振、精神稍差,有時還會輕微的發燒……這真的只是一場單純的感冒嗎? 他想到書房查閱資料,但他才一起身,便驚醒了淺眠狀態中的朝露。 “你要去哪?”她抓著他睡衣的一角。 “沒事,我去書房看些書,你睡吧。”他親親她的額安撫著。 “你不睡嗎?”她不明白,為什麼三更半夜不睡覺卻要去看書?什麼書這麼重要? “等一下就睡了。你別胡思亂想,先睡吧。”宇文愷替她蓋好了被子,留下親親愛愛的一吻後,本想就此離開的,但她又扯住了他。 “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還在感冒,要好好休息。” “可是你不陪我,我睡不著。”她說得理所當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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