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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在外人眼中,或許他們之間是平淡溫和了點,因為他的成熟與感情上的內斂,也因為她本身的個世使然,使得他們無法發展出可歌可泣的偉大愛情羅曼史,但這並不代表她無知無覺,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好,相反的,就是因為這細水長流的情感,她才會在不知不覺中逐漸接受他這個人,甚至愈來愈眷戀這段情……

  眷戀?她用到眷戀這一個形容詞……仲晨悠微感詫異。

  以前的她總是慣性的控制自己,以恰如其分的態度來面對感情問題,所以以往她從

  不會用到這種滿載情意的形容詞,但此刻,她竟然在無意識中用來剖析自己的心情?

  也難怪她會吃驚了,這代表什麼?

  驚疑不定的她再次看向那個使一切都變得不同的人,但寧靜安詳的睡容不再,她望入他帶笑的墨黑瞳眸中。

  “早!”他起身,不由分說的給她一個早安吻。

  等關哲璽結束這稍嫌熱切的一吻後,仲晨悠已然被他欺壓在身下。他撐著身子由上方笑望著她,一臉的滿足與愉悅。

  “你喔。”仲晨悠往他身上輕捶了下,兩頰因這次的突襲而抹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不痛不癢的關哲璽抱著她翻身,瞬時情勢逆轉。

  “一早起來又在胡思亂想了?”抱著身上的暖玉溫香,關哲璽好整以暇的問。

  其實他早就醒了,觀察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也好一陣子了。

  趴在他身上的仲晨悠但笑不語。

  能說什麼?說她愈來愈迷惑,害怕自己已然愈陷愈深?還是說她怕深陷入這場感情泥沼中,最後會面對難以自拔的情況?

  不行,在她什麼都還沒想清楚以前,她什麼也不能說。

  “晨悠?”關哲璽執意問出答案,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她這樣了。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們計劃出來玩這麼久,不知道小唯一個人忙不忙得過來?”仲晨悠笑笑。

  “放心,店裡請了兩個員工,還有一個工讀生幫忙,小唯她有辦法的,況且我們這是蜜月旅行,她就算沒辦法也得有辦法。”知道這不是他要的答案,但關哲璽也不追究,只笑笑的順著她的話往下接。

  聽他泰然自若的將這趟旅遊當成蜜月之旅,仲晨悠不禁有些過意不去。

  “別想那些了。”知道她在想什麼,關哲璽制止她再自責,“那一天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要你快樂,至於逃婚,那是我自己選擇的,怎麼樣的指責與非難我都該自己面對與承擔,你不用對這些感到內疚。”

  話雖如此,但關哲璽卻不知道,他這種不責不怨的態度才是造成她內疚的主因。

  親親她的額,關哲璽繼續說道:“晨悠,我要你知道,對我而言,雖然少了世俗的婚姻約束會覺得人生不夠完美,但只要我們能夠在一起、像現在這樣伴著彼此,其他的,我也就不那麼在意了,因為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的妻子,是我今生唯一的妻。”

  他篤定的模樣讓她感到害怕。

  世事難料不是嗎?為何要把話說得這麼滿?若她真把他的話當真了,而事情的結果卻不是如此,這豈不是徒讓人心傷而已?

  “哲璽,你有沒有想過,或者我並不是最適合你的?”仲晨悠嘗試性的問,依舊趴在他身上,模樣有些懶洋洋的。

  “怎麼這麼問?”關哲璽詫異,難道他的心意還無法讓她看清一切?

  “畢竟男人總是希望自己的妻子純白無瑕,這種處女情節雖然有點愚蠢,但卻是真實存在的。”難得坦白的說出心裡的話,話一出口,仲晨悠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以往的她只會將事情埋在心裡琢磨,是不會將問題提出來跟旁人研討的。

  “晨悠,”關哲璽笑了,像是中了第一特獎般,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將心裡的話說出來,“我個人也認為處女情節這問題的存在是很愚蠢的,我不知道別的男人是怎麼想的,但我不會要求我的伴侶去做我做不到的事。”

  他的回答只換來仲晨悠的沉默不語。

  男人總是這麼回事,做的是一套,心裡想的卻又是另一套。

  “別把我跟其他人混為一談。”關哲璽突然開口,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一樣,還施以薄懲的擰了下她的鼻尖。

  仲晨悠嚇了一跳。

  看著她,關哲璽撫著她的頰,一臉認真的說“晨悠,我不是聖人,當然也會有屬於男人的壞習慣或想法,但關於處女情結,相信我,我並沒有染指國家民族幼苗的習慣。”

  對於這些話,仲晨悠沒有辯駁,她知道還有下文。

  “時代不同了,要知道,現在的女孩子已經不像古早那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時下的青少女多得是與人同居或未婚生子,若真要顧全所有大男人必須娶處女回家的心態,那這些人可能要去找個幼稚園的女娃娃來做十年計劃才有如願的機會,而且……”認真嚴肅的神情到後來變得跟說笑一般。“前提是必須保證遠個女娃娃不會半途跟別的男人跑掉。”

  仲晨悠沒心情笑。

  “晨悠,別想那麼多,社會的型態已經變了……當然,我不是說我有多開放,或是贊同性關係浮濫的情形,我只是認為一個成熟的人必須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要認清自己、確定自己能承擔後果而又不傷害到別人,那『性』這個敏感的話題其實用不著看得這麼嚴肅。”

  這些仲晨悠當然知道,因為一直以來她就是存著這樣的想法。

  但她也知道,這樣的想法與做法在這個社會上還是不被接受的。

  “你真的不介意你以後的妻子是不是清白之身?”她無法不感到懷疑。

  “想聽實話還是假話?”關哲璽問。

  仲晨悠的答案是奉送個大白眼。

  真是廢話,要聽假話那她何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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