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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看她兀自恨得牙癢癢的,只能暗自氣惱的搶過便當,藉由進攻飯盒中精緻的食物來洩憤的模樣,慢條斯理打開自己飯盒的南宮壽暗笑在心裡。

  突然發現,這樣逗著她玩真是有意思極了,而且那種感覺讓人感到有些陌生,不僅有以往參與各項活動時所帶來的新奇感,還有些得意、有些滿足,心頭更是覺得溫溫熱熱的。這感覺……就是談戀愛的感覺嗎?

  「你看什麼?」不滿於他的注視,破曉瞪他一眼,然後發現他飯盒中的菜色。「為什麼你的菜跟我一樣?」腦筋一轉,她更加惱火了,「你為什麼有大姊做的便當?」

  「因為大姊幫我做。」南宮壽回答得理所當然。

  「大姊沒事幹嘛幫你做?」這大姊,怎麼幫這傢伙做起便當了?

  「我也不太清楚。」那一臉的迷惘很像一回事,「前兩天我到你家看你,當時你說頭痛不願見客,所以我跟大姊在客廳裡多聊了幾句。是朝露突然炫耀起你們有大姊的愛心便當可吃,我不過順著她的語氣,跟著抱怨學校餐廳供應的食物不怎麼可口,後來大姊就自告奮勇的說要幫我做便當了。」

  太……太太……太過分了!

  這禮義廉兼備獨缺恥的無恥男人,不光「汙」了她最寶貴、最重要的眼鏡,對她威脅東威脅西,竟然還趁她悶在房中懶得見他時對她的家人洗腦,像個病毒一樣企圖滲透到她的家庭中!現在還吃她大姊做的便當……

  「便當還我!」她知道自己這樣很幼稚,但她實在是氣不過。

  南宮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在破曉解析他的意圖前,他默不吭聲的將整個便當遞給她。

  他這樣好說話反倒讓破曉嚇了一跳。

  「我知道你在生氣,別氣了,我不吃就是。你的病才剛好,多吃一些。」誠懇滿滿堆在那張斯文秀氣的出眾面容上,尤其是那雙深邃得像是能吸取靈魂的漆黑雙眸,其中漾著像是心疼還是寵溺之類的光輝,讓求和的效果更是大得驚人。

  看他這樣,破曉真的覺得很不好意思,雖然她覺得自己根本沒錯。

  「算了。」明知道他很可惡、很討厭,但她就是提不起勁跟他計較了,「你吃吧。」她將飯盒塞回他手上。

  「不用了,我不希望你不高興。」他推辭,將飯盒推回去。

  「我說給你吃就給你吃,哪還有那麼多問題?」破曉沒好氣地將飯盒再塞回他手上。「要真希望我高興,你可以將我的眼鏡還給我。」

  天知道她這半天來有多不習慣;眼鏡一向是她的護身符,除了給予她信心與力量,還能替她隔絕這世界的喧擾,就像是她的保護層,誰知眼鏡竟會被他搶走了。

  事情還不光如此。本來她覺得很不習慣而想先隨便買一副來代替,至少感覺到有個東西阻隔著會比較安心;但沒想到他看到後又搶走了那副替代的,而且還放話說不準她戴其它眼鏡,否則就將父親留下的那副給丟了!

  這人絕對是強盜土匪投胎轉世的!可投鼠忌器,她能怎麼辦呢?

  害她現在鼻樑上空空的,心裡也跟著空空的。在家也就算了,但在學校……她不適應,真的好不適應。

  「相信,我會還你的,不過不是現在。」那副眼鏡遮掩太多她的真性情了,他可不想讓那副眼鏡阻礙了他有趣的戀愛探索之路。

  「是喔。」這話破曉已經聽得煩了,「那你總可以告訴我,究竟何年何月何日才會將眼鏡還我吧?」

  「時間到了我就會還你,在這之前,我會好好幫你保管的。」

  「你知不知道你很卑鄙?」懶洋洋的挑著菜裡的青椒,破曉隨口罵道,反正不罵白不罵。

  「張嘴。」他突然說。

  「幹嘛?」破曉反射性的問,張口問話的同時被塞進一顆蝦球。

  「你不吃青椒?青椒很有營養耶。」南宮壽將她挑出的青椒全數夾回自己的飯盒中,然後大口塞到嘴裡去。

  破曉呆愣的看著他,嘴裡的那口蝦球吐也不是、吃也不是。

  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他們什麼也不是,這樣的行為是不是太親密了些?他竟然用他的筷子喂她吃東西,還不避諱的夾她的菜去吃!那總覺……好怪,真的好怪!

  「怎麼了?」放下筷子,南宮壽擔心大病初愈的她其實體內病毒尚未完全撲滅,用手測量她額上的溫度。

  破曉又嚇了一跳。

  她跟他非親非故的,可他的舉動卻是這樣的自然,好象對這樣的事情早習以為常,經常對她這樣做似的。

  「體溫很正常嘛!」南宮壽放下大手,奇怪的看著她,「你覺得哪裡不舒服?是剛剛讓球打到的地方在痛嗎?」

  破曉下意識的搖頭。

  「沒有?沒有的話就快吃飯。吃完了你休息一下,下午才有精神上課。」他對她露出一個誘哄的笑容,夾了牛肉絲到她嘴邊,「不吃青椒,吃口牛肉吧。」

  面對他炫目的笑容,已經碰觸到唇邊的牛肉讓破曉不知所措。

  怎麼……怎麼會這樣?

  僵持了三秒,最後破曉選擇回避。低下頭,她硬著頭皮吃下口中的蝦球,然後胡亂的吃了幾口飯,希望藉此避開這樣奇怪的場面。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南宮壽笑笑,不當一回事的吃下那口被拒的牛肉。

  由眼角餘光見到他的行為,破曉心中怪異的感覺更甚了。

  她真的不懂,不懂為什麼他會將因病昏睡的她帶回家,不懂為什麼他要任誤會「發揚光大」,不懂他幹嘛走她家走得那麼勤……就算他們兩家確實住得很近,就算他真的以一個同學的身分關心病情,他也用不著這樣的,不是嗎?

  除此之外,她也不懂他為什麼堅持要送她上學,不懂為什麼要安排她坐在他旁邊,不懂他所有的小動作,不懂他到底要做什麼。

  似乎打從那莫名其妙的一天開始,事情正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向在進行著。

  她很納悶,真的很納悶。要是有人能替她解答,她真的很想問一問……

  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

  好不容易捱完一整天的課程,又到了社團活動的時間了。

  原本沒參加任何社團的破曉在上完課後就能先行離校了,不過很可惜,握有威脅利器的南宮壽有活動,還是西洋劍社的校際友誼賽,而他……嘿嘿!沒錯,就是語帶威脅的要她留下觀賞。

  他知道她一定看不懂,也知道她不喜歡處在人群當中,更知道這一天流言之多,讓她度日如年、難過得只想快些回家,但……不知為何,他就是要她留下。

  他知道兩家住得很近……若以學校為中心的話,他住的地方是學校右方新建的公寓,她住的則是學校後方的洋房社區;這樣近的距離要玩你送我、我送你的把戲似乎有點離譜,但他才不在乎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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