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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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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嫌我胡鬧,之前也一直說我多事,怎麼會突然浪子回頭,願意幫忙了?」忙著翻找下一袋戰利品,也顧不得文法,隨口問道:「是轉性了嗎?」 就這個,吃這個好了! 嚼嚼嚼……嗯嗯,這團子還挺不錯吃的…… 「是說……確定你的方法有用嗎?」再吃一個,嚼嚼嚼…… 拉麵看起來也不錯……那湯色……嘖嘖嘖…… 「喂,山卓,你說話啊!」邊吃邊看,一雙滴溜滴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吧台後正在製作中的拉麵,倒也沒忘了他的正事。 「等你把注意力從食物上拉回來,我也許會願意跟你談。」一直沒作聲的那人,姿態慵懶的倚靠著桌案,只手撐頰,另一手拿著竹筷,纖纖長指看似隨意的輕擺,竹筷流暢無礙的在他指間流水般轉繞不停。 「哎,我吃歸吃,你說歸說,又沒衝突。」說話間,又換了另一袋章魚燒,一口咬掉半顆,嚼了兩下後,那小小的臉蛋上淨是滿足的表情。 對著他的好食欲,他身側的那人若有所思。「要是拿你對食物的專注力來做事,也許可以減低你捅樓子的機率。」 「說什麼鬼話?本……」忽地噤了聲,因為想到現在不能那樣自稱,而且深刻記得為了讓他改口,山卓的手段有多教人心驚。 「本什麼啊?」慵懶邪魅的紫瞳斜睨著他。 「本人。」識時務者為俊傑,奶娃娃從善如流的改口,並說道:「本人辦事,誰都放心,這是、這是……」停了下,很用力的想著有力的形容詞,最終讓他想到一個,用力道:「這是眾口鑠金的事。」 「眾口鑠金不是這麼用的吧?」輕笑出聲,因為那爛到不行的形容能力。 被吐槽得很習慣,嫩嫩的小臉只流泄些許微赧之色,很用力的強調道:「反正,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意思。」 「大家都知道?」指間翻轉不停的長筷停下,好整以暇接道:「確實也是,大家都知道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才不是!」奶娃娃險些跳腳。 「不是?」挑眉,帶著點邪氣的俊顏輕嘲道:「那哭爹喊娘,求著我幫忙的人,不知道是誰?」 「我才沒哭爹喊娘,我只是……」一句「只是」之後,全數消了音,那一度高漲的忿恨之意,在拉麵端上桌的瞬間,全被擺平了。 面!面!面!看起來真好吃…… 前一秒還氣得小臉通紅的人,這會兒是一臉的喜色,興沖沖拿起湯匙,迫不及待的喝了口湯,然後,被燙得哇哇叫。 「燙!燙!燙!」 冷眼看著死小孩喊燙,然後報復心起,全心全力的攻擊起那碗無辜的拉麵,山卓知道,他將享有安靜的時間,一直到面吃完的那一刻。 不同於那死小孩兇猛發狠的吃相,山卓對待面前那碗熱騰騰的拉麵就很一般,只見他慢條斯理的撥開湯麵最上頭的蔥花,一點一點的全撥到湯匙中,直到將那玩意兒從碗裡消滅,將湯匙放到一旁,眼不見為淨後,這才有一口沒一口的也吃了起來。 「那很好吃耶!不吃給我。」滿嘴麵條的奶娃娃越了過來。 那仔細被堆得滿滿一湯匙的蔥花全倒進自己的大豌公中,還不過癮,逕自又從山卓的碗公中偷走一塊叉燒肉、兩根筍絲。 「反正你不愛吃豬肉。」他說得理直氣壯。 翻了個白眼,山卓索性連剩下的兩塊肉跟殘餘配料全挾給了他。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賣乖,露著大大的笑容,稚氣的小臉蛋上流露著既滿足又歡喜的神情。 唏哩呼嚕的繼續吃著面,但問題多多的小孩還惦著方才的答案。「喂喂,山卓,你還沒說,你的方法行不行啊?」 慢條斯理的挾起一筷子的麵條,山卓答了他:「行,也不行。」 「你這不是廢話嗎?」嫩嫩的娃娃聲滿是沒好氣,甚是大牌的追問:「行,不行,就一句,哪有那種行也不行的?」 「如果他有慧根,知道及時把握眼前人,我的暗示就行得通。」 「可是我看他不像有慧根的人。」奶娃娃含恨說道:「上回我好心想指點他,結果呢?」 這事,想到就氣! 上一回他可是流血大犧牲,好不容易賄賂了山卓,取得這奸人的首肯,願意配合演場戲來開導、開導這木頭。 哪裡會知道,戲都還沒演完……別說是讓他打開心胸去接受那女孩新的形態了,這木頭壓根兒聽也沒聽完,甩頭就走! 「這個官靖武……」一想起這個賠錢貨害他蝕本,而且是蝕了很大一塊的本,他心裡就恨,恨道:「這傢伙,腦袋硬得跟石頭一樣,一看就知道難教化,哼!」 「這就是問題所在。」 「什麼問題?」 「官靖武這人的執念太深,他把自己困在對陸心語的執念當中。」山卓道出所見。「就算有心想幫他一把,單靠暗示,恐怕行不通。」 「但是為了不犯規,我們也只能做到那樣子……真是的,這人幹麼那麼死心眼啊?」氣唬唬,很生氣的又吸了一大口面,含糊道:「他是不知道『花開堪折直須折,銅雀春深鎖二喬。』的道理嗎?」 舉著的手頓了下。 山卓緩緩、緩緩的側過他那俊美得不可思議的面容,直勾勾的看著那大口喝酒的渾小子。 「怎樣?」 「莫待無花空折枝。」山卓冒出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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