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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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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四姊說已經跟他們聯絡上,現在兩個人已在回程的途中,我希望澄雲回來時,你能好好的想清楚,千萬別用現在的態度來對她。”語氣放軟,禦念風叮嚀。 “澄雲澄雲,幹麼叫得這麼親熱?”被念了一頓,尤其是被從來不凶他的兄長指責,她哭了出來,只覺得被背叛了。 “宛芸?” “你是她那一邊的,你已經站在她那邊了,我討厭你、討厭死了!”一把推開哥哥,禦宛芸哭著奔離現場。 禦念風震驚,怔怔地看著宛芸憤然離去的背影。 怎麼會這樣?他那講理又聽話的妹妹怎麼會變成這樣? 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伸出、但卻沒拉住人的手頹然地由半空中放下。 禦念風歎息出聲,仰頭,下意識看著灰濛濛、一如他心情的暗沉天空,過了好半晌……又是一歎。 在霍靳的陪伴下,回國後的禦澄雲沒有休息,返家後放下行李,兩人立即驅車前往醫院。 一路上,禦澄雲的心情是緊張的。回想起來,她有多久沒見禦長夫了? 過去當她扮演孿生兄長的身份時,雖然也不是天天跟祖父膩在一起,可禦長夫對扮演長孫的她絕對是投予全部關注的。 不論工作再怎樣多、再怎麼忙,禦長夫總是會在原有的行程中抽出時間關切愛孫學習的進度,而且每次離開時,總是不厭其煩的重複叮囑著一長串又臭又長、而她早就會背的期許與冀望。 嚴苛的要求、殷切的期望與絕對的關注,這些都是她早已習慣的態度,可是在她開誠佈公說明一切後,不一樣,什麼都不一樣了。 雖然沒正面責怪過她,還幫著她善後、將一切的錯誤導回正軌,可隨著假身份“禦風行”的死去,禦長夫再也沒正面接觸過新生的“禦澄雲”。 在她養傷期間,他從來沒看過她,就連她復原得差不多能搬回家住的時候,他還是終日在外開會做教學講習,要不就是突然興致大發,這兒走走、那兒晃晃的,像是想將過去埋首工作中沒玩到的部分一起玩盡般,行跡遍佈各地,就是不肯在自家中多作停留。 這樣明顯的事,長期接受嚴苛訓練的她要再看不出來他是在避著自己,那她過去的十來年真的是白活了。 就是這樣,算起來,今日這一見去真是她恢復成“禦澄雲”後的頭一遭,這要她怎能不緊張呢? 眼看醫院就在前方上全就是一種近鄉情怯的心態,無法自製的,她心頭那份緊張感越來越甚……倏地,她緊握到關節處都要泛白的雙手讓厚實的大掌給輕覆住,彷佛知道她在想什麼——事實上也的確是。 霍靳開口,用他那安定人心的嗓音低聲安撫道:“別想太多。” 她看他,苦笑了下。 “我可曾告訴過你,自從我車禍後,這還是我第一次跟爺爺見面。”撥弄著探病用的花束,她低聲說道。 不用多說,他馬上明白她想表達的難處。 “我知道你擔心,尤其現在卡在你跟你爺爺之間的還有你爸媽的死,不過……”他停住車子,專注地看著她,一臉的堅決。“我相信你,或許情況很困難,可是我相信那難不倒你,你一定能好好的面對。” “你對我還真是有信、心啊!”她苦笑。 “當然,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他接得順口,不忘用眼神示意她下車。 “大言不慚。”她睨了他一眼,甚是不以為然。 “大言不慚?我確實是看著你長大的,你能否認?”他回睨了她一眼。 “是啊,看著我長大,就像我看著你長大一樣。”她輕嘲。 “冷嗎?”他看著她的穿著,說話的同時已脫下身上的外套。 由於是一下飛機後就馬不停蹄的趕來,根本沒機會讓她換衣服,看她單薄的衣衫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小外套,他總是覺得不放心。 “你小心感冒。”他皺眉,順手將脫下的外套罩在她身上。 “我沒那麼嬌貴。”她抗議,可怎麼也掩不了心中那一股暖意。 他不跟她爭辯嬌貴與否的問題,逕自執握起她的手,配合她的速度,有如識途老馬一般,朝醫院附設的病房大樓而去——當然,這有賴他出門前曾電話聯絡過自家四姊,將這段期間內的大小事問了個仔細,包括禦長夫住的病房。 捧著懷中的花束,她安靜地跟著他的步伐前進。 “我要你知道,我永遠支持你。”忽然間,他冒出一句。 “嗯。”她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 “我是說認真的。”以為她沒聽進去,他重申道。 她看了他一眼,輕歎出聲。 “怎麼了?”他問她睇了他一眼,歎道:“我知道你的用心,可是我還是很緊張。 想分散她注意力的計策被識破,霍靳也沒特別的表情,五官分明的冷硬面容上有的只是理所當然。 “至少你已經進來了,不是嗎?”他連語氣也很理所當然。 她不置可否。他牽著她,也用不著到櫃檯詢問,便直接帶著她到電梯處、按下了電辮。 兩人走在一起的畫面是極端吸引人的,彷佛是從時尚雜誌中走出的模特兒般;男的高大英挺、酷俊有型,女的高挑修長、貴氣雅致……尤其手捧一束鮮花,不但不顯做作,反而讓人覺得高雅脫俗,只是他們兩人好像渾然不覺站在一起的效果,絲毫沒注意到路人陸續投射過來的驚豔目光。 尤其是禦澄雲,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想著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根本無暇理會他人的注視。 她的思路紊亂、心思百轉千折,在電梯門開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歎息出聲。 “真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竟得面對這一些。”跟著他進到電梯後,她陰鬱低喃。 他沒辦法回答她,只能握緊她的手,用力量來提醒她,她並不孤單。 視線緊盯在兩人雙手交握處,她神情顯得恍惚。 有件事,其實她一路上已經想很久了……“是那一天吧?我們出國那天,在路上看見的車禍。”她說著,像是要跟他確認,又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著。 “感覺真是奇怪,不是嗎?”她嘲弄的笑了。“原來當天我們都在高速公路上,沒想到錯過了……我們錯過了彼此,之後就是死別,一旦錯過,今生便再也沒有相見的一日……” “夠了!別淨想一些不重要的事。”他低喝,不願她讓自己的胡思亂想給困住。 “不重要?”她偏頭,有些困惑。“你認為不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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