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小郎君(30)_彤琤

三十

　　心中的感覺極是複雜，因為燕青嵐從沒有想過，現在事情會變成這樣，至少，跟他當初所預料的，似乎不大一樣。

　　看他的神情，知道他心境上的變化，聾伯同啞姑相視一笑，知曉這對準嶽婚之間的關係，將因為衛揚處事上的成熟與圓融，而有完美的結局。

　　「好了、好了，要是沒問題，那我們就回去吧，大家出來這麼久了，小饅頭一個人守在穀裡，恐怕很寂寞吧？」啞姑趕著大家上路，同聾伯一樣，心中直喘了口氣。

　　籲！這陣子吃住在外頭，真是要累壞他們兩把老骨頭了！

　　「得先跟雷大哥他們說一聲。」跟著上大馬車前，衛揚心中牽掛。

　　剛剛那陣混亂，他沒能出面幫忙，道義上讓他感到有些些的過意不去，再加上這時不告而別，似乎很小人似的。

　　「下次。」讓人意外的，阻止他的是燕驕娃。她很認真地說道：「雷大哥同芳姊，他們有事要解決，不然兩個人的這裡，會空空。」她指著心口，說得認真，而且不忘下結論道：「所以下次，下次我們再來，找他們玩。」

　　「嗯，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們下回再找機會來好了。」衛揚聽她的。

　　她微微笑，很高興衛揚聽進她的話，愉悅的神情看向爹親時，更是甜美無比。

　　「爹爹。」她甜甜的喚著，指著自己問道：「漂亮，驕兒有沒有漂亮？」

　　「那是當然，你是我燕青嵐的女兒，當然漂亮，尤其穿上這一身喜服，真的是好漂亮。」燕青嵐的讚美源源不絕。

　　燕驕娃聽得心花怒放，開心道：「成親，驕兒漂亮，跟衛成親。」

　　「嗯，這主意甚好，既然爹同啞姑、聾伯回來了，有主婚跟證婚的人，我們又要一起回穀裡去，那回去後就馬上舉行我們的婚禮吧！」衛揚接得順口。

　　「好啊、好啊！找到爹爹，找到啞姑、聾伯，衛同驕兒，回去成親了。」燕驕娃拍著手，模樣好不天真可愛。

　　「這事……不急，還不急啦！」燕青嵐脫口而出。

　　「爹的意思是，想等小饅頭追上了您，我們四人兩對，一塊兒成親？」衛揚有

　　技巧的揶揄。

　　「那當然不是！」燕青嵐自然一口堅決否認。

　　「既然不是，那我同驕兒也不好再拖下去，還是先拜堂好了。」衛揚微笑，若不細看，還真看不出那笑容下的狡儈。

　　「拜堂，驕兒穿漂亮，同衛拜堂。」

　　「那個……其實啊……」

　　「其實什麼？爹還有其他的意見嗎？是想把婚禮弄得極盛大？弄得人盡皆知……」

　　「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爹不想弄得奢華，放心，我也是這樣想，我們就一家人自己辦一辦就好了。」

　　「嗯，有爹爹，有啞姑，有聾伯，還有小饅頭，看衛同驕兒成親。」

　　「驕兒，你聽爹說嘛，這個……你們年輕人不懂，還是聽我說一句……」

　　馬車裡，為了婚事，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極為「熱烈」。

　　馬車外，坐在前座的啞姑與聾伯聽進每一句，兩人相視一笑，沒有什麼未卜先知的能力，都能知道這爭論的結果。

　　他們相信，不論這場「討論」會延續到何時，待他們回家後二場婚禮的籌辦正等著他們……

　　駕！握持韁繩的手順勢抽動了下，讓拉車的馬兒更加緊腳步，一路發出「叩嘍、叩嘍」的馬蹄聲朝家的方向前進。

　　呵呵，家，回家，他們要回家了呢！

　　尾聲

　　「燕老大，你……你在幹麼？」聾伯抓抓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這次又怎麼了？」啞姑問的倒是直接。

　　「懷孕，那臭小子竟然讓驕兒懷孕了！」停下收拾行囊的舉動，燕青嵐憤怒的指控。

　　「那又怎樣？」啞姑其實已經開始同情起衛揚了，竟有這樣難纏的岳丈，都一年多了，這些日子以來他所表現出的包容、忍讓還不夠，燕青嵐竟還動不動就想再來個離家出走，想來，也真難為衛揚那孩子了。

　　「怎樣？還要怎麼樣？」燕青嵐越想越氣，憤道：「驕兒的身子骨不好，這事大夥兒都知道，他竟讓她懷了孕，也不想想，驕兒她哪堪得了懷胎十月之苦？」

　　「難道你要驕兒把孩子拿掉？這樣她的身子骨就受得住了？」啞姑提醒他，有些的沒好氣，她就算沒學過也知道，拿孩子對女人來說，是件極傷害的事。

　　「再說，驕兒她一定不會肯的，現下才懷孕兩個月，她對腹裡的孩兒就已經寶貝得不得了了。」聾伯想的是心理層面。

　　「是啊！這些你都要先想想。」反正這回啊，他若不聽勸、真決意要走的話，他是不奉陪的。

　　「再說，衛揚同樣也不主張讓她懷孕的，可是沒辦法啊，孩子有了就是有了，看這些天來，他自己已經夠苦惱了，我想我們還是別在這時候增加他的困擾較好！」聾伯說著，打著與啞姑相同的主意，就是要留下來。

　　「你們、你們全讓那臭小子收買了。」燕青嵐恨聲指控，當然看穿他們的意圖。

　　「我說燕老大，說話得憑良心啦！」聾伯不贊同的看他。

　　「是啊！以前是擔心驕兒讓他獨佔，怕看了傷心才走，但現在證明，衛揚那孩子極有心，他疼寵驕兒，但也沒忘了我們幾個老的，對我們敬重有加。更甚者，要是驕兒不自覺的太偏心，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他還會教導她，要她多關心、注意我們幾個老傢伙……這樣的女婿，你真是打著燈籠都沒法找了，還嫌？」啞姑忍不叨念了幾句。

　　「就是嘛！」聾伯完全贊同。

　　「你、你們……」燕青嵐鐵青著臉，氣到說不出話。

　　「燕老大，你也別氣，實話總是比較難聽，再說你捫心自問，對衛揚這女婿真那麼不滿意嗎？」聾伯問。

　　燕青嵐被問住。

　　他、他也沒說不滿意這女婿呀！只是……這只是……

　　「你慢慢想這問題，反正啊，這回我一定要留下來，畢竟驕兒她現在有孕在身，更是得細心照料，我要留下來照顧她。」不等他厘清問題，啞姑發表聲明。

　　「我也是。」聾伯點頭附議。「雖然我學無所長，沒法為驕兒做什麼，但跑跑腿總成，若是穀裡有什麼需要，我留下來，還能為他們小夫妻倆跑跑腿，買點必需品。」

　　「沒錯，驕兒有孕在身，是非常時期，我們要留下來好好照顧她。嗯，我爐上燉的雞湯應該好了，我得去弄給她喝，先走一步。」啞姑很無情的離開。

　　「那個……前兩天驕兒說想吃果子，我去後山看看，有幾顆果子前些天就有轉熟的跡象，現在說不定已經能吃了。」聾伯說著，也往外走去。

　　留下燕青嵐，剩下他一人……

　　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那感覺真是……真是亂寂寞一把的。

　　「那個……」在他怔忡之際，小饅頭探頭進來，一臉討好的問道。「如果不嫌棄，我可以陪你啦，到哪兒都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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