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彤琤 > 魅兒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
因為這個推論,花錯在接下來的半炷香時間,很認真的聽了一個“既然我愛不到你,就找人殺死你最愛的那人”的故事…… “所以呢?”花錯問。他努力過,但當他聽完整個故事,實在找不出這跟解蠱之術的關連在哪兒。 鐘離魅兒一點也不介意他的不在狀況內,還很認真的回應道:“所以,因為南宮瑾喜歡我哥哥,但哥哥要跟我成親了,我以為你是南宮瑾買凶來殺我滅口的人。” 什麼東西?花錯有些頭暈,他以前從沒遇過這樣的人跟事,讓他深深懷疑是 不是漢語沒學好,還是哪兒出了問題?要不,怎麼他問的事跟她答的內容會是兩回事? 這還得慶倖因為連著幾天的跟監,讓他知曉她口中的哥哥跟她其實是無血緣關係的兄妹,要不光是聽她這一番話,單單是哥哥要娶妹妹的這段,還真夠嗆人的。 “讓我們先拋開那個女人跟你的過節。”花錯換了個方式,決定先強調這一點。 他突然體會到平常花非跟他說話的無奈感,內心充滿懺悔的同時,重新問道:“解蠱的手法你是跟誰人學的?只要回答我這個就好。” 那雙清澈澄透到讓花錯感到困擾的明眸輕眨了兩下,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聽話回答。“那個呀,是看書學的啊。” “書?”這世上有這種東西?花錯嚴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嗯,很舊的一本手抄本,娘還附注了說明,補了一些據說是近年較新的蠱方。”小肉票乖乖回答。 怎麼可能? 即便世上真有這麼一本書,單憑閱讀,又怎可能毫無差錯的辨識出各種蠱毒之間的微小差異?無法區分那微小的差異,也就不可能準確的對症下藥,成功除蠱,所以這到底是…… “當然不光只是書啊,娘還弄出蠱蟲讓我實際看過,方便我記住它們的氣味,所以要辨識出是什麼蠱蟲在作怪,並不是難事。” 直到鐘離魅兒回答,花錯才發現他太吃驚,不小心把問題給問出口了。 “你娘是?”因為她的回答,花錯更想知道她的娘親到底是何方神聖,怎可能有這種事? “我娘?就是我娘啊。”小鹿一樣清澈的眼瞳閃爍著困惑,明顯不解他為什麼問這種問題。 花錯感到挫敗,狠狠握起了拳頭,卻在看見那始作俑者露出些許害怕的表情時,連忙收起想揍人發洩的情緒,然後再因為“自己竟然擔心嚇到她”的心情而感到更加挫敗。 “你……如果跟南宮瑾無關,到底抓我來做什麼?”鐘離魅兒總算想到了這個問題。 花錯自我嫌惡,總有種欺負小動物的感覺,悶聲答她:“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何會我苗族的不傳之秘,到底是師承何人?” “那我跟你說了,是看書跟娘教的,你要放我回去了嗎?”第一次當肉票的鐘離魅兒很具求知精神的追問。 “不能放她走!”清冷的喝斥隨著房門被推開的同時響起。 鐘離魅兒看看來人,再看看她一度以為人很親切的少年綁匪,粉潤的唇一度微啟,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終又密密抿上,用委屈的眼神指控—— 大騙子!你不是說跟南宮瑾無關的嗎? 再見鐘離魅兒,南宮瑾的心情異常複雜。 當中了鎖情蠱的她因嘴裡的可怕藥味而醒過來時,表示身上的蠱毒已解。 又喝了幾帖讓她吐得昏天暗地,每每反胃兩個時辰的可怕藥汁後,她徹底的好了。 除了嘔吐跟思心得難以進食,令她消瘦幾分之外,她的行動力已恢復到與常人無異,但她並沒有重獲新生、大病初愈的喜悅。 他不願意救她。 那系著她的心、溫雅如玉的青年不願意出手救她。 事實如此傷人,而更讓人傷心的是,他非但不願救,還讓她最不想欠下人情的人救了她。 生平第一次,她的感受如此真切,原來,她的美貌並非所向披靡。原來,“南宮”這個姓氏的遮蔭並非她從小被教育的那樣巨大。 南宮瑾不懂,因為從沒有人像他那樣視她如無物,讓她感覺甚是難受,就像是有些什麼被打碎了,又像是有些什麼從自己身上硬生生的剝離。 但真正讓她感到痛楚的,是在她倍感煎熬之餘,剛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的她竟然還要繼續原來沒完成的任務,登門道歉去? 想到那個本是來路不明,只因好運冠上“鐘離”一姓,成為鐘離氏族一員的女孩,南宮瑾就覺得不甘心。 她從不覺得夏嬤嬤跟錦鳳的評論有什麼錯,但那女孩充滿心機的離家之舉,卻害她失去了侍候她長大的夏嬤嬤,還得肩負起管教下屬無方、任由刁奴興事的連帶責任,負責上門道歉。 這件事,南宮瑾心裡一直深深怨恨著。都是那女孩的錯,憑什麼要她為不是自己造成的錯誤負責,甚至道歉? 那個人來路不明,全憑好運作威作福,她怎能接受向這樣的人低頭? 但這樣的人卻救了她一命…… 南宮瑾很想逃避現實,假裝這事從來沒發生過,可是為了讓藥穀收回拒醫的成命,她不能逃避。因為她得登門向這人道歉,到時勢必得面對她的救命之恩。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