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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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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麼眼界,說你人面獸心還算客氣了,我們家燕寧才十六歲,你要是有那麼一點羞恥心,就絕絕對對不該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現在弄大了她的肚子,我要怎麼跟她爸交代?!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罪?”紀齡芳氣得面紅耳赤。 “吳太太,”溫文俊雅的好看面容流露些許困惑之色。“你一定要這樣戲劇化又情緒化的說話?” “你誘拐未成年少女去有臉說我情緒化?”紀齡芳氣得有腦中風之虞。 “誘拐未成年少女?”微笑,風度翩翩的那人,溫和說道。“原來在臺灣,幫人撿個東西就能成立這樣的罪名上 真教我驚訝。” “……”因為他的話,紀齡芳愣了一愣。 “撿東西?”與母親同一陣線的吳乃恩跟著一起傻住。 “如果你願意冷靜下來,仔細聽聽她說話,”指著身後一臉蒼白的女孩,路人好整以暇說道。“她剛剛試著跟你解釋,她掉了東西,我只是剛好路過,看她不舒服,扶了她一把,順便幫她撿東西而已。” “你騙人。”吳乃恩拒絕承認錯誤,強烈指控。“表姊她剛剛明明就在吐!” “我剛剛不是說了?”路人帥哥不以為意的再說一次。“她不舒服,這也是我為什麼停下來幫她的原因。” 那溫煦和善的斯文模樣,完完全全的對照出吳家母女的歇斯底里,特別是在他說明過後,真相更是讓吳家母女窘上加窘,表情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可是……”這一回,聲音由後方傳來。 紀燕寧看著維護她的路人,表情甚為不解,細聲問道:“你為什麼知道我阿姨是吳太太?!” “對啊!”吳乃恩戒心十足的瞪視有好看外表的陌生人。“你為什麼知道我們家姓吳?” 一度被誤會栽贓的路人沒理會吳乃恩的叫囂姿態,回頭看著發出疑問的紀燕甯,文雅清逸的俊顏仍是掛著笑,但這時的笑容更顯柔和之意。 “因為,我是來找你的。”路人說。 回視他的凝視,黑白分明的烏瞳輕眨了兩下,清秀白淨的容顏滿是不解之色。 “如果沒有這些造成混亂的插曲上時我應該已經正式登門拜訪了。我是來找你的,燕寧。”本該是陌生路人的男子準確無誤的叫出她的名字。 “你到底是誰?”紀齡芳不容許來路不明的人接近她的侄女。 “我姓淩。”俊秀的面容仍是那麼樣溫文的、爾雅的,說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我代表燕甯的親生母親而來。” 咚的一聲,撿拾了大半袋的時鮮蔬果又掉了一地。 紀燕寧慘白著一張臉,腦中空白一片。 早在登門拜訪之前,淩兆緯就已經知道所有的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打從一開始他應允繼母代為尋女的事情之後,他便透過關係,找上徵信社幫忙。 他確實是費了一點時間跟功夫,但最終還是有了成果,因此在回臺灣之前,他就大約知道這個沒有血緣的妹妹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就調查報告上來看,紀淵根本就不太管這個女兒,紀燕甯兒時是跟著爺爺奶奶住,直到兩個老人家都去世之後,紀淵前往大陸發展,就把女兒寄養在他姊妹的家中,紀燕寧從此展開遊牧生活,每個月就在幾個姑姑家裡搬來遷去。 從徵信社所給的資料當中,淩兆緯可以推論出,他這沒有血緣的妹妹過得並不好,畢竟她所面對的,是那麼樣詭異的人際關係跟生活環境。 但是,直到昨日,他親眼見識了紀齡芳母女倆的不可理喻,他才知道,所謂的不好,是真的很不好。 他可以想見,待在那種環境下——其實可稱之為長期的精神虐待了吧? 尤其,淩兆緯很不喜歡紀家人說到他繼母時的嘴臉! 雖然昨天和她們相處的時間不長——因為他那沒血緣的妹妹拒絕跟他談話,那蒼白震驚的模樣讓他只能配合,先退一步的離開。 他體貼她,想讓她有時間做點心理準備,因而很快便走了,可是,即使是那麼一下下的時間,就足以讓他發現,紀家人是用什麼扭曲的心態來看待他的繼母。 對淩兆緯來說,他自覺有義務為繼母澄清上 他這個沒血緣的妹妹知道,她的母親——那個生下她的女人,並不是像紀家人所說的那樣。 所以他又來了,在紀燕寧放學的路上等她,想進一步的跟她談一談,順道也好問清楚,她是否需要他提供任何的幫助。 這是他承諾過繼母的,所以他一定要做到…… 紀燕寧通常是心不在焉的。 並不只是在同學眼中如此,在課堂之外,她確實常常心不在焉。 連她自己都不確定都是在想什麼,真要認真分析起來,可以說只要是課堂之外、不需抄筆記的時候,她幾乎都是在一種放空的狀態下過生活。 她就像一抹遊魂,什麼也沒想,更不帶任何個人的想法,靜靜的做著該做的事,日復一日的。 這樣的她,走路時本來就不太會東張西望去注意路邊的閒雜事,更何況,在經過昨天的事後,她一直都在想著那個傳聞中的母親,害得她整天都心煩意亂,頭昏昏、腦脹脹,反胃的噁心感不斷。 在這種前提之下,要能引起她注意力的方式,只有一種! 杵在面前的身影阻擋了她的去路,人就在她面前,即使是心不在焉如紀燕寧,也得從放空的世界中回過神來。 很具個人特色的慢動作,她慢吞吞的抬頭……頓住! 規律的心臟猛地失了序,是他,那個代表著她從未見過面的母親,不知為何而來的男人! 意識接收到訊息的瞬間,從昨天就一直痙攣的胃部,此時更是抽痛得厲害,痛到她又開始想吐了。 “沒事。”看出她臉上泛青的蒼白,淩兆緯溫言安撫。“我只是想跟你談一談,又沒其他的辦法,只能在你放學的路上等你了。” 這一回,紀燕寧並沒像昨天那樣,一得知他代表母親而來就別過頭,死命的奔回家。 一方面是因為,經過一天的沉澱後,就算還沒能完全的接受,可是那種打心底湧起的排斥感,確實比昨天之前要好多了。 而最主要的是她因為不舒服,一整天又沒吃什麼,現在胃又痛得難受,都有點眼冒金星的感覺了,哪來的氣力跑? “你還好吧?”淩兆緯察覺她強忍不適的表情。 “沒事。”忍著難受,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走。 “你需要去看醫生。”跟在她身邊,他說著;其實從昨天就覺得她身體不對勁。 “不用了。”明明疼得腦門快發暈了,她仍努力撐著,一不小心卻說出從沒讓人發現的事。“只是有點胃痛,忍一忍就好了。” “胃痛?”想起她昨日不住乾嘔的模樣,淩兆緯皺眉。“是習慣性的嗎?你家人知不知道?怎麼不帶你去看醫生?” “不用了。”她拒絕,聲音虛虛的,但自有她的堅持。“我已經習慣了!通常只要忍一下就好了。” 深植在血液中的低調性格,讓她即使難受到頭昏眼花、四肢無力了,也說得像是忍一下就能好轉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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