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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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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好像對挖掘的事滿有興趣的?”像是沒看見她的詫異,悅道隆自顧自的說著。 “嗯,我滿喜歡恐龍的。”雖然對於他的留下覺得有些奇怪,但袁羚洸還是老實的回答。 “哦?這倒難得。一般來說,好像是男孩子對這個比較有興趣。”他一臉玩味。 下午他就發現了,所有的人對於身體力行的挖掘活動皆是叫苦連天,就只有她……看得出她也受不了這裡的炙熱與體能訓練般的長距離行走,但她卻沒說出一句抱怨,即使身旁的人七嘴八舌的,相互討論這個活動的不是之處,也沒見她跟著說上一句半句,只像個垃圾筒般,靜靜傾聽同行的人大吐苦水……這讓他覺得好奇極了。 “是嗎?”對於他的問題,她聳聳肩。 “今天的活動讓大家都累垮了吧?”他也知道,對外行人而言,恐龍化石的挖掘工作真的是辛苦了一些;再加上這一團的年齡層明顯偏高,難怪會吃不消。 “沒辦法,年齡限制了體力。”除了團裡的兩個小朋友還有精力吵著要游泳外,其他的大概都癱了吧?袁羚洸心中暗想。 “我看過你們的行程表,有些活動好像……不太適合?”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錯,他竟看到打躲避球? “豈止不適合。”袁羚洸嘲弄的笑了,第一次流露出自己的想法。 “聽謝妹妹說,原本還有個專家要跟你們來的?”經過一天的相處,他也跟著大家叫謝家女兒謝妹妹了。 “後來人數不夠,湊不到恐龍專家的免費票,所以就取消了。”說到這兒,袁羚洸又有上當的感覺了,報名時明明說有專家隨團教導的。 “謝妹妹好像很不喜歡這次的行程?”偏著頭,他想著。 “她不是不喜歡,她是後悔死了。”想起那張多變的圓圓臉,袁羚洸帶著笑意糾正他。 謝家母女可能跟這個行程犯沖吧,打從一上飛機後就問題不斷。先是十幾個小時的航程中,母女倆被安排在整架飛機最後一排中排四個座位的最中間兩位,那位子不但不怎麼能調整斜躺,就連進出想上個廁所或走道上走動一下都不方便……忍耐的同時他們也跟領隊反應了,希望母女倆的座位能有一個人靠走道,這樣進出口才不會一直麻煩到別人。結果轉機之後,因為美國國內航線的座位跟國際線的不一樣,母女倆更慘了,這次是坐在五人座的中間兩個座位,這變化差點讓坐在最中間那位子的謝妹妹活活的嘔死。 事情不光是如此,在謝妹妹氣得半死的時候,那個爛人領隊明知道她們在生悶氣,也不知道要出面安撫一下,反而還是跟他們出來拍外景的外景隊人員出面安撫她們;這讓人不禁要懷疑,這個領隊是出來幹嘛的。為此,原本只是嘔自己運氣差的謝妹妹更是氣得眼淚都快瓠出來了。 是人性本惡的關係吧?想到還有人的處境比自己還慘,袁羚洸的心裡好過一點了。 “你呢?對這次的旅程有什麼看法?”是好奇心驅使吧,他就是想多談一談關於她心中的想法。 再一次的對他聳聳肩,袁羚洸不予作答。 她終究沒習慣向陌生人傾吐心事。 佟道隆也是知趣,知道她不想回答便就此打住。他受到的教育讓他尊重他人的隱私權,不會以關心之名多問上一字半句,所以他立刻轉移話題。 “謝妹妹好像很黏你?”不光是謝妹妹,他發現這個旅行團中的人對她都是和氣……不是說這個旅行團的氣氛不好,其他的人相處不來,只是她跟每一個人的關係特別融洽。大概是因為她給人一種很好親近的感覺吧!他想。 “沒什麼,她只是對我的工作有興趣而已。”聳聳肩,袁羚洸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聽她說,你是出版社的編輯?”他又問了。 “欸,對。”袁羚洸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覺得這謝家妹子也實在是太雞婆了些,也難怪她的語氣有點敷衍的意味。 “對了,還有樣東西要給你。”像是想到了什麼,佟道隆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封口袋來。 “給我?什麼東西?”袁羚洸愣了一下。 “一個牙齒的化石,不過不完全,只有半截而已,但因為是咬合的那一面,所以還可以看出是牙齒。喏,給你。”他將小袋子通到她面前。 “呃……”她實在很想推辭,畢竟無功不受祿,尤其下午還聽說牙齒的化石因為細小不好找,也是相當珍貴的。她怎能無故收人家這樣的大禮?但……恐龍牙齒的化石呀!她好想要,真的好想要喔…… “沒關係,你收下吧。”看出了她的掙扎,他直言,“既然能給你,那一定是無關緊要、對整個研究工作沒什麼影響的。你也知道這裡的工作小組對這些有多看重,要真是有研究價值,我也不會私自送給你了。” “喔。”愣愣的應了一聲,袁羚洸被動的收下她極“肖想”的牙齒化石。 氣氛覺時有些沉默。由於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最恰當的——總不能謝謝他將不要的東西給她吧?是以袁羚洸只能沉默以對。 “其實送你這個牙齒的化石,我是有其他企圖的。”佟道隆倒是坦白,只是,他的坦白完全是臨時起意的。 袁羚洸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她沒聽錯吧,他剛剛是不是說他有企圖? “放心,我只是想借用你的專長。”佟道隆盯著她滿是戒防的小臉微笑。 雖然是臨時起意,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但他已經決定要這樣做了。她讓他感到好奇,有種想更瞭解她的衝動,在厘清這異樣情緒前,他得先做好安排,讓自己有機會對她做更進一步的瞭解。 面對著他,袁羚洸實在是不想露出那一臉稍嫌呆滯的白癡表情的,畢竟她可是一個有智慧、有思想、見過場面的新時代女性,但他的話……真是太讓人難以理解了。 “最近我翻譯了幾本同行著作的專業書籍,自己也寫了一些文章。”他開口。 “這陣子正在煩惱該怎麼將這些文章付梓成冊——” “我——”袁羚洸急急的打斷他,想解釋她工作的公司不太有可能出版那種專業的工作書。 “關於出版的事已經有出版社來談過,而且也簽了約了。”像看穿她的心思般,他說。 “那……”袁羚洸越來越不明白了。 既然都已經有出版社談好出版的事了,他找她幹嘛? “我知道出版社自然有的是編輯人員來幫我看稿跟編排,但我不希望有人動我的文章……也不能這樣說,應該說我怕更改後的文句不是我想要的。這方面的作業流程不是我所熟悉的,為了避免讓人大幅度的刪改,我想大概的瞭解一下一般的編輯是怎麼樣的模式,所以想借重你編輯的專長,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是需要更改的,或是形式上有沒有什麼問題。”他態度誠懇的解釋著,心裡讚歎著自己順口而出的完美說詞。 “我恐怕不行吧?”不用細想,袁羚洸光憑直覺也知道要推掉這份工作。 天知道回去後有多少工作累積箸等她做,她哪來的時間幫他? “因為時間相當的充裕,所以你不用擔心做不出來,你可以利用工作之餘慢慢的做……當然,我不會讓你做白工的,等完成後,我會支付你應得的酬勞。”因為受的是西方教育,對於金錢方面,佟道隆不會白占人便宜。在他認為,有付出就必須要有所得,請人做事自然得付出代價——即使這只是想製造機會多知道她這個人,也得說得合情合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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