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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

  “雖然霍伯伯看過了,但我總有些不放心。”金平一臉為難。

  他固然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可是要他因此而置病中的妹妹不顧,他實在做不到。

  可同樣的,要他對他的新婚小嬌妻說自己要在洞房花燭夜裡去看顧病妹,這事他也沒辦法說出口。

  金平感到為難啊……

  “沒關係的。”梅花卻這麼說。

  金平怔怔看著她。

  梅花微笑,在紅紅燭火的照映下,那柔美的淺淺笑容裡有著包容,也有些些羞怯之意,只見她細語說道:“生病的人需要多費點心思看顧才行,雖說妹子房裡有下人可使喚,可家人的關心是無可取代的,有你在,妹子一定比較安心,你去看著她吧!”

  一個人的感動能有多深?

  這種事無法量化,金平掩不住內心激動,情生意動地上前一步握執住她的手,深刻感受這份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感動。

  “快去吧。”紅紅的燭火掩護著梅花粉頰上兩朵紅雲,她害羞的輕推了他一把。

  金平輕笑,憐愛之意滿溢於心,醉一般的烏瞳直勾勾看著她,說道:“也得等我們喝了交杯酒,我再過去。”

  梅花豔紅著臉,看著他取來交杯酒……

  之後,他的眼中盡是她,她的眼中也只有他,隨著雙臂纏繞、身體的貼近,醉人的目光交織她含羞的盈盈眸光,兩人一同飲盡杯中甘釀。

  但願,從今爾後,夫妻合二為一、永結同心。

  也願,自此同甘共苦、禍福與共,永不分離。

  金兔又吐了。

  金兔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倒黴的事,但它確實是發生了,就在她的身上。

  能相信嗎?

  她盼了好久,巴望著兄長能趕緊娶妻,成家立業後再也別把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結果就在這出清兄長的大喜之日,她竟然病了,在她最需要體力全心感受自由來臨的這一刻。

  不幸中的大幸是,雖然沒能參與到盛會的最後,錯過據說最熱鬧的鬧洞房這檔子事,但她好歹是熬到喜宴的一半才發病,而不是一早就被迫躺在床上養病。

  要知道,以她對自家兄長的瞭解,要是她沒盡可能忍到最後一刻,只消出現她不舒服的徵兆,即使只是打個噴嚏、乾咳兩聲,她一定是被當機立斷地打包上床,最少要躺三天才能了事。

  思及此,吐了第二回合的金兔好心情地笑了。

  因為她想到,今兒個可不單單因為她忍功一流,至少參與這場喜事、甚至玩樂了大半天,還有一件事更教人開心。

  今兒個可是兄長大婚之日,她真要不適,她這個比老爹還煩人的哥哥再怎樣也沒法兒像以往那樣,像個嬰靈似的釘在她病榻前,緊迫盯人地差著婢女時時注意她體溫,逼著她喝藥喝藥又喝藥。

  這真是太快活、太教人開……

  “又吐了嗎?”

  問句來得突然,金兔驚得無法動彈,哪還記得腹誹到了哪個段落。

  這聲音……

  不、不、不……不是新婚之夜嗎?

  金兔太震驚,害得她像個木偶人一樣,只能一寸、一寸地轉向聲音的方向看去……

  喔!不!

  這一定是幻覺,是幻覺……那個一身大紅喜服、抓著剛收拾好穢物的侍女在細細詢問的人,不是她的哥哥,不是……

  “妹,覺得怎麼樣?很不舒服嗎?”放過婢女,金平一臉擔憂地來到病榻前。

  魂歸來兮……魂歸來兮……

  勉強斂了心神,金兔很困難地問:“哥,你……你在這做什麼?”

  “是病胡塗了嗎?問這什麼傻問題?”金平失笑,伸手覆上她的額,說道:“你病了,哥哥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

  “你今天大婚耶!”金兔哭喪著臉,但在旁人眼中看來,就是個氣色不佳、病懨懨的小姑娘。

  金平看著這樣病弱的妹妹,很理所當然的認為小丫頭在吃味他成親的事,正自怨自艾著,以為自己被拋下了。

  “傻妹,就算哥哥成了親,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我不會丟下你不顧的。”金平好溫柔好溫柔的說道。

  喔!不!她不是這個意思的啊啊啊!

  金兔不禁覺得難過。

  她常常搞不懂哥哥到底在想什麼,也不明白他頭腦的結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要事關於她,永遠都能往常人難以理解的方向解讀去。

  這造成她極大的困擾,很大很大的困擾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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