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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咦?這不是她查出的那件事嗎?

  沒發現她的發呆,葉淑珍途自說道:“這幾個禮拜,你到卓然家裡去『上班』,他不是搬了一大堆賬冊回去要你幫忙一條條核對嗎?”

  “我知道這件事啊,那個虧空公款的,就是他舅舅嘛!”

  她說,就差沒說出昨晚她就是為了這個而讓卓然嫌棄到趕出他家的。

  “你知道了?!”葉淑珍感到驚奇。“原來你真的有幫上忙啊?那一筆爛賬全整理出來了?你真的看得懂?”

  “媽!你什麼意思嘛?”方茜羿抗議。“過分!你怎麼可以這麼看不起人呢?我哪有那麼沒用啊?而且就算是小看我,你也不能小看你老公啊,我之前可是天天跟著老爸惡補,算是他的閉門弟子耶!”

  雖然只是核對賬目的簡單工作,但她為了怕臨時有需要要,不想在他面前出糗,所以每個晚上都向她那個領有會計師執照的老爸請益。惡補了這麼久,她自信一點皮毛跟基本的概念是難不倒她的。

  “這倒也是,你只是做而已,懶得想、懶得動、懶得用心,但倒也不笨。”葉淑珍很絕地附和了句。

  “媽!”方茜羿抗議。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要跟你說的是,我們都很高興,而且很期待你能跟卓然成為一對,你們兩個打小感情就好,就共分開了這麼多年,我看得出他還是很關心,而且很照顧你。”

  “哪有?”她懷疑她老媽說的人跟她認識的是同一個,打從她去卓然那邊上班開始,哪一天沒有一大堆賬目等著她對?整天忙得都快連偷看他的時間都沒有了,如果這就叫關心、這就叫照顧,那她過去的二十三年可真是誤解了“關心”跟“照顧”這兩句話的意義了!

  “你別跟我說沒有,這種事我可看得清楚。如果他沒有一了點在意你,又怎麼會在我開玩笑地說要他幫忙替你安插個工作,而且最好是能多結識有為青年、可以乘機把你嫁掉的工作,然後說完沒多久後他就找你去幫他的忙?”葉淑珍分析。

  “過什麼跟什麼啊?媽!你怎麼可以這樣?”她大叫,沒想到母親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向他提出了這麼低級的要求。“這樣人家會怎麼想我啊?卓大哥一定會以為我想嫁人想瘋了,才會由你出面要他幫忙安插個可以選夫的職位。”

  “你緊張什麼?這不過是玩笑話而已。”葉淑珍白了女兒一眼,受不了她的邏輯。

  “再說,如果不是你老媽我曾這麼說過,你以為他會找你去上班,然後每天用工作把你綁在他的眼前嗎?”

  方茜羿愣了一下。“把我綁在他的眼前?”

  “唉!女兒,媽媽知道你的懶是根深柢固,沒辦法改了,這點是我們縱容你所造成的,所以我沒話說,但你明明就不笨,請你不要把你的聰明放著不用,連動腦筋都懶好嗎?”

  葉淑珍很誠懇的請求,是那種讓方茜羿哭笑不得的誠懇法。

  “媽……”她苦著一張臉抱怨。“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跟我搞笑了。”

  “什麼搞笑,你真是……真是笨啊!”葉淑珍快要開始懷疑這女兒是不是當初抱錯的?“很多事,我們並不能只看表面,你以為卓然只會教你工作,那為什麼不換個角度想,想這件事底下的用意呢?”

  換個角度想。方茜羿一臉的呆滯,想著母親的話。

  “你啊你,如果真的喜歡卓然的話,就得多用一點心。

  因為以前的事,那孩子肯定留有心結在,不管他做了什麼,你得多用一份心來包容他,知道了嗎?“葉淑珍叮嚀她。

  “媽,你要不要說清楚一點啊?什麼『以前的事』?”她覺得抓到一部分的重點,但又什麼也搞不清楚。

  葉淑珍本想說清楚,但突然想到……“啊!什麼時候了?不行不行,我得幫你爸弄早餐,有什麼事,等會兒再說,等會兒再說。”驚覺到浪費了不少時間,葉淑珍推開女兒,急急忙忙地去翻冰箱,拿出早餐要用的材料。

  看著母親開始忙碌起來的背影,方茜羿傻眼,不敢相信老媽竟然為了一頓早餐就放棄了她?!這事攸關她的終生幸福耶!

  不過話又說了回來,雖然她到目前為止還沒得到什麼具體的、有利的情報,但在跟她老媽說過這一番話後,她的心情好過多了。

  不止如此,現在的她對於卓然、對於她的未來,又重新有了一份新希望了。

  “媽,別準備我的份;我好困,先去睡一下子。”對著母親的背影、她交代著,在她心後一轉好之後,那一夜沒睡的疲累感全都跑出來了。

  懶得解釋為什麼一夜沒睡,也不想聽一頓嘮叨,方茜羿不等母親回應,就一溜煙地從廚房溜走;走走走,睡覺去了,等睡醒了就有內幕消息聽了。

  證據確鑿,沒有任何情面可講,卓然將他那個收受回扣、虧空公款的舅舅從卓越建設裡除名革職,動作俐落又確實,讓人不由得驚訝起他行事上的果斷決然,因為那與他優雅斯文的儒雅外貌一點兒也不符合。

  而在開革母舅之後,向來旅居國外不問事的他竟開始管理起公司的事來,不但大刀闊斧地進行了一番人事上的整頓,也實行起不少他新擬定的經營計劃。

  如今,不同於之前那一份混口飯吃的心態。整個卓越建設的全體同仁都以一種充滿幹勁的心情,等著看這位新上任的太子爺會將他們帶領到什麼地步,他們可是很期待的。

  “方叔,這陣子真是謝謝你了。”剛結束一場會議,待其他同仁離去後,卓然朝一邊整理報表的方晉元說道。

  “怎麼這麼說!這也是我分內的工作,有什麼好謝的。”

  方晉元失笑,他雖然自己開了一家會計師事務所,但也是卓越建設的股東之一,尤其是卓越的賬目一向是交給他的事務所處理,所以他並不覺得自己多做了什麼。

  “不能這麼說,方叔是不管事的股東,自己也要主持事務所的事,如果不是信任的人難找,一時之間找不到人,實在不該這麼勞煩方叔的。”卓然就事論事,並不因為對方是自家的老鄰居就認為給予幫助是應該的。

  “你這孩子,說的這是什麼話?要不是方叔所托非人,也不至於晚了兩年才發現賬目被動了手腳,這事我其實該負責的。”說到這事,雖然卓然早已表示不介意,但方晉元還是覺很慚愧。

  由於事務所的業務龐大,方晉元不可能事事躬親,所以關於卓越建設的賬目他是交給事務所裡的一個親信處理,可沒想到這個跟了他十幾年的親信竟背叛了他的信任,早在多年前就讓卓然的舅舅──曹景德給收買,暗中幫忙做了好幾年的假賬。

  若不是曹景德過於貪心,虧空的款子太過巨大,讓他對今年的營收感到懷疑而發現了不對勁,只怕卓越建設真要讓曹景德給掏空了。

  對此,方晉元一直覺得很過意不去,覺得都是他所用非人才會引起這些問題。

  “方叔,我說過了,這不是你的錯。”卓然從沒怪罪過他。

  “再說,這一次若非是你,也沒人會發現卓越正在被有計劃地掏空。”

  “可是我總覺得過意不去,賬是交給我管的,現在出了事,我難辭其咎。”更別提他還是公司的股東之一,更該負起監督不周的責任。

  “方叔,這事別再提了,畢竟發生這種事,誰也不願意的。”卓然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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