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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霏霏?”左善善追問。

  “我不知道,左,我真的不知道。”董語霏的潛意識拒絕面對這個問題。

  “那你的親身父母呢?你曾設法找過他們嗎?”

  “怎麼可能找得到,我是被他們遺棄的,剛出生不久就被丟在路邊,跟一堆小貓放在紙箱中讓人認養,連件衣服都沒有,這樣怎麼可能留下線索?”

  經由董語霏的口,這些話被平靜的說出來,聽得左善善感到一陣心酸。

  “你會想他們嗎?”

  “別傻了,我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有什麼好想的。”董語霏嗤之以鼻,“對我而言,他們充其量是提供精子、卵子後,無情的將我丟棄在這世界的陌生人,對他們而言,我不過是一夜縱欲狂歡下不被期待的生命,雙方都沒有什麼好牽掛的,當然不會有『想』或『不想』的問題存在。”

  “霏霏,你來日本吧,我們家很大,你可以來跟我們住,而且,以後我們還可以一起上學。”左善善極認真的建議著,她的心中早已計劃好,一會兒就去告訴親親老公這件事,然後將董語霏也一併接到日本一起生活。

  “別開玩笑了。”董誥霏的瞬間反應是拒絕。

  “我是認真的,你來日本吧,那才是真正的新的開始,而且,我可以讓小哥哥介紹一些好男人給你,你可以重新去愛,這樣不是很好嗎?”

  重新去愛?這四個字讓董語霏說不出話來。

  “別說那些了,以後再說吧。”不知怎地,就是不願意延續這樣的話題。

  愛,太傷人,她不想再讓自己嘗試那種痛。

  “那……好吧。”話雖這樣講,但左善善還是有點不放心,結果倒也真讓她想到了另一個建議,“現在是寒假,你沒打算來找我玩嗎?機票不是問題,我讓小哥哥去買,讓人送過去給你,你不用擔心花費的問題。”

  “不用了。”董語霏婉拒後自嘲的解釋:“我還沒那麼不濟,雖然是孤兒,但我的經濟能力好得讓人眼紅,別忘了,我以前所賺到的錢不少,如果真要去找你玩,費用還不需要讓你負擔。”

  董語霏不提,左善善還真忘了這一件事。

  “霏霏,你剛剛說你以前很紅,是誰啊?我認不認識?”這事讓人有一點好奇。

  經過一番長談後,左善善對好友的成長過程總算有點認知了,不像以前,什麼都不知道,還偶爾會忍不住想跟她發牢騷。現在,她總算知道董語霏為什麼老做不顯眼的打扮,原來是想徹底斷絕過去五光十色的演藝生涯,不願讓人認出她。

  “已經過了這麼久,沒必要再提了。”不願提起那個身分,而且,董語霏深知轉移左善善的注意力比說上一長串拒絕的話來得有用。“對了,都忘了問你,你現在好不好?懷孕了沒?”

  奸計得逞,單純的左善善霎時忘了先前的問題。

  “拜託,哪可能那麼怏,而且小哥哥希望晚一點再說……”

  之後的時間裡!不再是圍繞著董語霏不堪的過去打轉,話題轉換成左善善在日本的生活狀況,隨著左善善生動的描述,專注聆聽的董語霏也跟著沉浸在他們夫妻的濃情蜜意中,對於這樣真摯的情感,董語霏的感覺是嫉妒、羡慕與祝福。

  就這樣,兩個女人欲罷不能的聊了好多,最後是董語霏笑著說電話線要燒起來了,這才讓左善善依依不捨的掛上這通國際電話。

  對若剛掛上的電話,董語霏突然發現這樣談一談好像真的有用,心裡沒那麼煩了。

  嗯,開始有睡意了,先去泡個澡,再好好的補個眠吧。伸個懶腰,開始放鬆心情的董語霏決定將計劃付諸實際行動,在步入浴室前她做下結論。

  ***

  “非請莫人”四個大字的告示木牌下留有一張紙條。

  朱雅蔚,打工之事因某些原因不再與你一同前往,你自己去吧。董語霏留PS:敬告任何不識相的來訪者(朱雅蔚、推銷員或什麼牛鬼蛇神的)無論有天大的理由也別吵我,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這樣語帶威脅的留言讓樊昊煒失笑,尤其是那個“否則”之後還畫上一個炸彈跟骷髏頭以示威脅,更是讓他打從心底愉悅了起來。

  真是天真可愛啊,若來的人是小偷或者匪徒之類的,她就打算這樣從從容容的睡過一切,讓自己陷入這樣恐有人財兩失的危機中?

  如她所願的不願吵醒地,樊昊煒省了按門鈴、敲門的手續,拿著剛剛跟房東夫婦要來的鑰匙,就這麼大搖大擺又理所當然的進入屋子當中。

  嘖嘖,樊昊煒打量起這十來坪的套房,一廳、一衛、一房……嗯,加上外面那一塊看得出花了一番心血的花圃……

  樊昊煒從那扇可以一眼看遍花圃的落地窗做下結論:這房子還真是美觀有餘、妥全堪虞阿!

  不願把時間浪費在對房子的評論上,樊昊煒直接往緊閉的香閨而去。

  轉動門把,沒鎖。

  樊昊煒略微蹙眉,對於她竟能如此放心感到不悅。

  迎接他的是一室的幽暗寧靜,這樣的效果自然得歸功於窗戶上的那片窗簾,內層采不透光的雙層厚窗簾,他知道,這一定是她後來自掏腰包給裝上的。

  說起來也真矛盾,她怕黑,習慣在床邊放一盞小燈陪伴人睡,但也僅止於這盞小燈,睡眠中的她一向不喜歡過度明亮的光線,房間裡的窗簾一定要這種不透光的窗簾布。她曾說過,這樣才好!當她倦了,在大白天時才不會妨礙到地睡覺。直到今天,樊昊煒都還記得她說這話時的嬌悄模樣。

  坐在床沿,就著微弱的昏黃燈光,樊昊煒細細的打量著沉睡中的容顏。

  睡眠中,那副可笑的大眼鏡被摘下了,除了一雙活靈活現的明眸大眼外,細緻姣好的無瑕面容展現在柔和的燈光下。濃密而卷翹的長睫毛、小巧挺立的鼻、鮮嫩欲滴的玫瑰唇瓣……他知道,要是燈光再亮一些,還能看出粉頰上有迷人的玫瑰色澤。

  從均勻的呼吸不難知道她正熟睡著,但樊昊煒知道她剛睡不久,顯得潮濕的發讓他的眉峰再次聚攏。對她這個壞習慣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但她依然故我,老是懶得弄乾就直接濕著頭髮人睡。

  找來一條乾毛巾,樊昊煒鋪在腿上後輕柔的將她的螓首移到那上面,接著便小心又仔細的擦拭那一頭未乾的發,這一連串的動作完全沒驚醒熟睡中的人,反而好像很熟悉這樣的舉動,還自動挪了挪身體,調整一個方便他擦拭且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著。

  這樣的小動作讓樊昊煒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撫觸著她柔細的髮絲,絕佳的觸感讓他想起她的苦心,臉上的笑容更是忍不住加深。

  真是難為她了,她的發質異于常人,顏色介於淡咖啡色與栗色之間,每當在陽光或燈光照耀下,宛如泛光的高貴金色絲線;除色澤之外,柔軟又有天生的自然卷度,以往要做造型時,即使是刻意把頭髮燙直,最多也只能維持三天的直發狀態,然後就像變魔術一樣,在不知不覺中又恢復成原本的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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