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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填飽了肚子,緊湊的經過一次忙碌的彩排後,得空的朱雅蔚與其他工讀生七嘴八舌,經過一番討論後回到董語霏身邊,並極端不爽的叨念著。

  “哪有人這樣的,到現在才跟我們說這三天算一個檔期,要做滿三天才能須到錢,擺明著威脅人嘛。”

  趁用餐時間,像是怕他們臨陣脫逃、隔天不再來似的,那位姓時的負責人將領酬勞的規矩立下,表明必須做滿三天才能領薪水。那感覺像是想用金錢攻勢留下人,聽得朱雅蔚懊惱極了,尤其是在他們被要求明天早上必須七點集合後。

  拜託,七點集合,那就表示她明天最晚得六點半起床,有沒有搞錯啊?今天八點半集合,最快也要晚上九點半才能離開,不提把他們餓得歪七扭八的事,一天的工作時數已經是十幾個鐘頭了,要是明天再提早為七點集合,那他們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廉價勞工。

  雖然涉世未深,但朱雅蔚在這時候已能察覺出這份工作的投資報酬率不能相比。

  “語霏姊?語霏姊?”叨叨念念了半天,朱雅蔚這才發現心不在焉的董語霏根本沒聽進她的話。“語霏姊,你到底怎麼了,從剛剛吃飯的時候就一直不對勁了。”

  “沒事。”回過神的董語霏一語帶過。

  “才怪……”

  沒讓朱雅蔚有機會追問,負責人的出現讓她噤了聲。

  “呃……我知道你們剛剛彩排前才吃過飯,但現在晚餐的便當已經送來了。”

  每個人下意識的看了下手錶,距離上次吃飯不過是一個多鐘頭前的事。

  “到正式表演之前,你們只有現在的時間能吃飯,要不然,就只能等到表演結束、把衣服收好後才能吃了,那時候大概九點半之後了,你們自己決定,看要不要現在吃飯?”

  要死了,不是想把她們餓死就是把她們撐死。工讀生暗罵在心中,但還是彼此交換了意見。

  表決結果,大家寧願撐死也不願再餓死一次。

  就這樣,董語霏心思恍惚的跟著大家到前臺的觀眾席吃便當,有一下沒一下的撥著飯盒,沒有絲毫食欲,不像朱雅蔚,不但一口一口的把飯吃下,還跟其他的工讀生邊吃邊交換本日打工心得,一群十七、八歲的少女低聲開罵得不亦樂乎。

  “咦?董語霏?你在這裡做什麼?”邵齊詫異道。

  “表哥?”對於邵齊的出現,朱雅蔚嚇了一大跳,驚呼一聲,而董語霏只是挑了下眉表示她的意外。

  “小雅?你也在?”邵齊愣了一下,無法想像這兩個人怎麼會同時出現在這個地方。

  “我跟語霏姊來當DRESSER ,那你呢,你怎麼會在這裡?什麼時候來的?”朱雅蔚在發問的同時努力克制自己的音量。

  “以前的學長開了一家攝影公司,負責發表這次服裝秀的展示成果,我是來幫他的,剛剛彩排時才到,大致看了一下,晚上好捕捉鏡頭。”邵齊解釋。

  還真是巧啊,一場SHOW把認識的人全聚集在一塊兒了。董語霏心中嘲弄的暗想。

  “你怎麼不早說你會來?”朱雅蔚生氣道:“害我跟語霏姊來當廉價勞工。”

  “什麼意思?”邵齊有聽沒有懂。

  “你都不知道,我們好可憐喔……”

  突然來了一個聽眾,為了博取同情,朱雅蔚唱作俱佳的開始敘述這一日的打工過程,董語霏則繼續想自己的事。

  他,是不是認出她了?

  會才的怒意輻射至後臺,即便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都還能感受到那種攝人的魄力與威勢,那感覺好像回到了以前,那時她因工作而無法定時吃飯,他一旦得知她有一餐沒一餐的狀況,總是這樣責駡周遭的人,也只有那時候她才能感覺到他的關心。

  不想讓自己沉溺於過往的回憶,董語霏下意識的甩了下頭。畢竟,她要面對的是現在的他,沒時間讓她在這裡回憶那些有的沒有的。

  “語霏姊很厲害喔,要不是她幫大家爭取,恐怕我們現在不是隔一、兩個小時吃一個便當,而是一次吃兩個便當了。”朱雅蔚跟邵齊說得興起,“你都沒聽見,那個大老闆好有氣勢喔、連在後臺都能感覺到那種魄力。”

  “那不是我,不幹我的事……”聽見朱雅蔚提起,董語霏試圖解釋。

  從一開始,董語霏就否認自己有任何功勞,但工讀生沒人聽進她的辯解,認定了她是謙虛。如同此刻,朱雅蔚根本沒理會她的話,仍自顧自的對邵齊說著。

  “我們從一開始就覺得樊昊煒一定是那種很帥的人,後來我們吃飯時看見了,哇噻,他帥的,我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形容了,那種男人的氣勢與風采,哇,你這種毛頭小子根本不能比……不過,有點奇怪,在我們吃飯的時候,我總覺得那個樊昊煒老是看著我們這邊、雖然他戴著墨鏡,但我覺得他好像在看誰似的。”

  是嗎?連大而化之的朱雅蔚都感覺到了,那就不是她的錯覺囉?董語霏的心跳因朱雅蔚的話而漏跳一拍。

  “是喔,人家是看上你的美色,所以忍不住一看再看。”邵齊不客氣的損她。

  “怎樣?你是不是不服氣人家長得比你帥?哼,毛頭小子。”

  “什麼毛頭小子?請你去我們學校探聽一下,我可是校園裡有名的夢中情人,不要搞不清楚狀況好不好?”邵齊不服氣這。

  “夢中情人?你要不要臉啊,哪有人說自己是夢中情人的,只有毛頭小子才會……”

  他們兩個表兄妹繼續爭論著如何評定一個男人。

  置身事外的董語霏心煩意亂,整個人只覺得浮躁不安,感覺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不要啊,在她開始覺得安定、平靜的時候,千萬別惹出什麼事,也別再讓他來擾亂她的心了。董語霏在心中默默的禱告。

  希望……希望……嗯,該希望什麼呢?

  這一刻,董語霏茫然了。

  約莫四十分鐘的表演被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分成兩段,前半段的二十分鐘裡,董語霏有些恍惚,身處急著幫模特兒換上衣服、手忙腳亂的DRESSER裡,很不敬業的有一下、沒一下的幫著可有可無的小忙。

  時間過得很快,才那麼一晃眼,就在拉個拉鍊、遞個外套或送上一件短裙等的小動作中,花費大半天排演而成的二十分鐘節目就此劃下第一個句點。

  無疑的,董語霏是整個後臺中最輕鬆的人,但經過中段十分鐘的喘息時間後,之後二十分鐘的節目進行時,用“如坐針氈”都不足以形容她忐忑不安的心情。

  “『又』見面了。”

  進了後臺,這是樊昊煒對她所說的第一句話。

  語帶雙關、要笑不笑的表情讓人搞不懂他的意思。是指下午那一場相撞的意外後的再次見面呢?還是指他認出了她?

  “第一次當DRESSER?很緊張吧?”像個親切的大老闆,樊昊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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