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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壞男人俱樂部,不是鴨店,不是牛郎窟雖然有個牛郎味十足的店名,又雖然裡頭的店員是一個俊過一個,但它不是,真的不是。瞧見牆上掛的營利事業登記證沒?不要懷疑,那是真的!

  身為壞男人俱樂部裡的王牌酒保兼實質管事者,谷崴自然相當確定那張營利事業登記證是再真實也不過;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懂──為什麼執法單位會三不五時的派人來晃晃?

  這真的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最近店裡常有警察上門臨檢,次數之多,都快讓他這個管事的產生認知上的混淆,懷疑起他工作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風月場所。

  “喂,小崴,你那是什麼臉?”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大約二十五歲上下。他是谷揚,壞男人俱樂部的股東之一。雖跟谷崴同姓穀─——又有著相近的白淨爽朗的健康形象,但這純屬巧合,兩人在血緣上是一點關係也沒有;相反的,他與另外兩位不同姓的雙胞胎股東才有親戚關係,三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弟。

  “什麼『什麼臉』?”穀崴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

  “崴崴是在懷疑我們這家店的合法性。”帶著一抹慵懶的笑,壞男人俱樂部的股東之一張震宇品著酒說了。

  張震宇,一個表裡如一的壞男人。先別提那近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標準模特兒衣架子的好體格,光是那張臉……嘖嘖,真的是生來就是要讓女人哭泣的。尤其他那一張嘴,活的都可以說成死的,甜死人不償命,哄得他身邊所有的人──尤其是女人──沒人不買他的賬。

  谷崴常覺得,如果真要開牛郎店的話,那這個老闆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牛郎人材。

  真的,他常覺得再也找不著一個像張震宇這般適合當牛郎的人了。他從沒見過一個比張震宇更八面玲瓏、更會安撫女人的人,而且他說身材是身材、說人材是人材,無一不符合當牛郎的條件;再加上他那一頭整理得乾乾淨淨的及腰長髮,真個是飄逸動人哪,光是這一點就可以將他推向王牌牛郎的寶座了。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谷揚失笑,朝警察的方向看了看!“放心,我們真的是合法經營。至於那些警察,有我們的王牌大律師出馬親自交涉!相信以後再也不會來了。

  穀揚口中的王牌大律師是這家俱樂部的第三個股東,也就是張震宇相差不到三分鐘的孿生弟弟──張撼天。

  說起來,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因為除了那一張臉外,這一對孿生兄弟的性子真的是南轅北轍,不一樣的徹底。不過兄弟畢竟是兄弟,雖然張撼天的個性和身為女性殺手的哥哥完全不一樣,但基本上,他也不是什麼好男人。

  就穀崴所知,與熱愛女性同胞、多情且處處留情的張震宇相反,這個張撼天是個視女人如糞土、很瞧不起女人的男人,個性又臭又硬,完全是個鐵漢作風的大男人。

  這樣的人很惹人厭是不是?

  錯!而且是大錯特錯!

  說起來真的很氣人,這種硬脾氣照理說該很讓人討厭的,但這討人厭的德行並沒有讓張撼天失去女性的注目焦點,相反的,就有很多女人是沖著他那副不太搭理人的酷勁來的……試想,同樣的體格、同樣的長相,頂著不同的爽颯短髮、又有著最流行的酷酷性格,這會讓他不受女性歡迎嗎?

  這世界真是沒天理啊!

  不過,現在不是感歎有沒有天理的時候,這些煩人的警察到底是查夠了沒?

  “這個月他們已經來五次了。”擦拭著杯子,穀崴說了。

  “五次?”張震宇揚眉,他有好一陣子沒來了。

  “有沒有搞錯?這些人民的公僕是沒事做了是不是?幹嘛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騷擾我們這些奉公守法的小老百姓?”穀揚附和。他也不是天天都來俱樂部晃的人。

  看來,血緣這玩意兒還真是多少有點道理在身為兩個孿生子的表弟,谷揚多得是與兩兄弟同聲一氣的時候。

  “你說呢?”穀崴有些沒好氣,瞄瞄一屋子的男服務生跟幾乎是清一色的女客。

  穀揚看了看,然後點點頭。

  “沒錯,你說的對,我們這裡實在是很像牛郎店。”說話的同時,他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向始作俑者之一的張震宇。

  不用細想,穀揚也知道上裡頭有一半的女人是為了他這個萬中選一的種馬表哥來的,至於那另外的一半,多半則是為了撼天表哥堅持聘請的那票男服務生而來。也就是他們兩兄弟聯手,這整間店的氣氛才會被弄得像牛郎店似的……

  唉,當初入股前他實在該多想想,他怎麼會忘了這兩個表哥都是不太正常的呢?

  張震宇微笑,對於穀揚大不敬的說法,他知道這件事還不用他出頭。

  “什麼牛郎店?”將警察打發走的張撼天回來。

  每每看見張撼天嚴峻帶著犀利的氣勢,都讓人不由自主的會去比對一下張震宇那怡然自得的優雅模樣,然後,對造物者之神奇的感歎也就會不小心的冒了出來。

  明明就是一模一樣的面孔,感覺起來卻是兩樣的人,而這都是因為多出了“氣質”這玩意兒……想來就是有這說來虛無的玩意兒,才會讓上帝在造人的時候偷懶,因為就算沒有“新造形”可用,即使是一個樣子,只要放進不同的氣質,再長得怎麼一模一樣的人也馬上變得不一樣了。

  就像這一對孿生兄弟,說不像的話,他們倒也真的長得同一個模樣;可如果說像的話,那感覺差異之大的,讓人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他們的不同。言而總之,上帝在造他們兩人的時候偷懶了,用這一張臉來愚弄世人。

  “沒什麼。你好了沒?我肚子好餓。”沒有自尋死路的習慣,穀揚一語帶過,然後將話題帶回原本要解決的民生問題。

  “先吃飯吧,邊談邊聊。”張震天體貼的為大家做了安排。如同鳥會飛翔,魚會游水,這是他的天性,體貼身旁的人,不管男人或是女人。但也有例外的時候──“讓阿揚好好的訴訴苦。”

  就像現在。

  “訴什麼苦?”對於不良哥哥的說法,張撼天揚眉。

  “不就──”

  “沒有,我什麼苦都沒有。”穀揚急急的打斷張震宇的話。

  要死了,他還想活著迎接西元兩千年的到來.沒事別這樣害他嘛。

  “是嗎?可是我剛剛……”張震宇佯裝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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