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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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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水滸才不管雞是誰做的,或是口味到底正不正宗這種問題。 在這種時候,他只有一個疑問:「你洗手沒?」 對著他的咬牙切齒,尚姍眨了眨眼,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窗外…… 不光光是方才敲泥剝上,她記得……好像從一開始幫忙挖土、生火,一路到雞熟收工,到她綁著兩團成品回府……好像都沒有洗手這件事。 「哎呀,男子漢大丈夫,這種小事就不要在意了啦。」哈哈一笑,尚姍一掌拍向尹水滸的胸口,當場在那月牙白的衫子上留下一隻又油又黑的印子。 笑聲隱去,在尚姍看見那只印子之後。 尹水滸低頭,他也看見了。 霎時,氣氛出現一陣不自然的寂靜…… 「啊哈哈,沒什麼,這洗洗就好了、洗洗就好了。」尚姍又笑,想化解這一時的尷尬,直覺伸手拍去。 那理論上該被拍掉的髒汙,它們還在,還越加擴大了。 尚姍為時已晚地想起方才抓了雞翅,因為手上沾了油的關係。,那油污是拍不掉的,而現在隨著她自以為是地拍撫,竟搞得原來的油污越染越大片…… 當機立斷! 「哎呀,我忘了表哥、表嫂約了我搓麻將了。」立即收手的同時不忘露齒一笑,尚姍一派恍然大悟的樣子。 端出尹水滸的雙親來擋之後,就見她笑嘻嘻地說道:「瞧我這記性,我得趕緊去赴約才行,順道帶雞給他們嘗嘗,你們聊,繼續聊啊!」 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撤! 歎息,吐掉嘴裡的泥沙雞肉又漱了口之後,尹水滸看了看毀去的白衣裳,只能歎息—— 「你也看見了,小姍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有變嗎?」霍西遊嚼著肉,努力回想後只能說道:「她小時候不就是這德行?」 這話問住了尹水滸。 小時候的尚杉,隔三差五地闖禍惹事,搞得府內雞犬不寧,那時闖禍的本事可比現在還要精彩萬分。 霍西遊印象很深刻。「我還記得有一回咱們說好要上西郊的林子玩,叫她別跟,她偏不聽,最後硬要跟也就算了,叫她安分一點,她嘴裡說曉得,卻是安分到把一窩最大的馬蜂窩給捅了,逼得咱們得拖著她一塊兒跳河,才勉強逃過一劫,沒叫那些馬蜂給螫死。」 這事尹水滸怎麼可能不記得? 那回他們四人可真是吃足了苦頭。 因為她的關係,給馬蜂們螫了幾口,多幾個腫包還不打緊,可她一回家就受寒發燒,大人一追究,還不東窗事發? 最後害得他們四人一塊兒罰跪祠堂,說是不應該帶她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而她這個始作俑者,因為已病歪歪了,竟成了沒事人一個,完全就是一個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最佳典範。 「她從小就是個惹禍精。」霍西遊結論道:「明明是災難的源頭,害慘身邊的人後,自己卻都沒事,一派無辜樣。」 尹水滸不由得點頭附和。 「想不到這樣調皮的人竟然是個姑娘!」得知這件事時,霍西跟其他人一樣,著實消化了好一陣子才得以接受,不得不坦言道:「這簡直就是老天爺開的一個大玩笑,堪稱史上最不可思議、荒謬到了極點。」 「這就是我要跟你談的事。」尹水滸一臉慎重地重複。「小姍是從她那個指腹為婚的青梅竹馬意外去世後,才又變回這德行的。」 什麼叫「才又變回這德行」? 霍西遊嚼著食物,心中有些困惑;在他的認知當中,尚姍一直就是這種調調的人,哪裡有什麼好奇怪的? 「水滸……」開口,霍西遊語帶遲疑:「你好像很在意尚姍的事?」 「難道你不在意?」尹水滸顯得有些意外,直覺道:「她曾經是我們的同伴……」想想好像也不對,再補充一句:「雖然是常常不經意地陷害我們,是個教人氣得牙癢癢的臭小鬼,但怎麼說,也是自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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