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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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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追根究抵,問題就出在閻冠府身上,要不是他不肯讓我們見你,我們也不至於被當成賊看。”說到底,戎蘭開還是不能接受被當成賊。 “拒絕見客?”婁顯恭看向身旁的人。 正跟保全人員示意沒事,只是虛驚一場的閻冠府,在解除所有的警備狀態後才從容回答她的問題:“先前你病得厲害,需要好好休養,我怕一些不相干的人吵了你,所以下了命令,拒絕任何訪客探訪。” 立場十足,沒有站不住腳的地方,可是戎蘭開聽了就是不服氣。 “什麼不相干的人?”想到剛剛被當成賊看,心裡就氣。“我們是小恭最好的朋友耶。” “小恭病了嗎?”不似戎蘭開的衝動,尉廷宇注意到這個重點。“怎麼回事?” “哎唷,就是精神病——”遭到白眼對待,高薇妮覺得不服氣,但仍改用她較熟悉的母語,用英文快速又流利的說明: “我的意思是,娃娃之前病得那麼嚴重,都是心理因素引起的,就是精神上的一種病症啊。” 說完,又用回中文強調:“所以我說是精神病也沒錯嘛。” “薇妮。”閻冠府就算覺得不高興,也將不悅的情緒隱藏 得很好,只是糾正道:“你的中文程度不佳,會讓人誤會的話,還是儘量少說。” 溫溫雅雅又客客氣氣,但婁顯恭知道他不高興,她就是知道。 “沒關係。”抓著他的衣袖,她輕輕搖頭,要他不要介意。“薇妮她沒有惡意,而且你也知道,我的病確實是因為精神因素引起的,別怪她。” “別聽她的。”他揉了揉她的發心,私心裡並不希望她這樣認定。 就算現實中,情緒上的崩潰與失控確實隸屬精神層面,真要界定的話,就如同憂鬱症、躁鬱症那般,確實是心理因素引發生理病變,是屬於精神層面上的疾病。 可是由中國人的字彙跟一般認知習慣,事關精神二字,大抵就跟瘋了、神經病脫不了關係,極易引發讓人不愉快的認定與聯想。 就算只是一丁點的可能性,他也不願她日後因為旁人的不當目光或想法而不開心,甚而鑽牛角尖,自我懷疑。 “你只是一時傷心過度,沒事。” 面對他一再的安撫,婁顯恭多少知道他的用心,一顆心因為他而泛著溫溫熱熱的暖意,忍不住朝他笑笑、要他不用擔心。 “喏,既然只是誤會一場,沒事的話,那我再去收拾行李了。”眼看沒什麼熱鬧可看了,高薇妮回頭去繼續準備她的打包大業,當然也不忘叮嚀:『丹尼爾,你不能反悔,要讓我去日本見小武哥喔。” 走了一個湊熱鬧的高薇妮,閻冠府也不是一個不識相的人,溫言道:“難得同學來找你,你今天精神又好一些,你們到起居室去聊聊好了,我會讓人送茶跟點心過去。” 婁顯恭怔怔的看著他,由他的話意,發現到他不打算陪同的意圖。 “等等有個會議,我得回書房準備,有事叫我一聲,我就在書房。”揉揉她的發心,閻冠府告知動向,讓她知道他會在哪裡,也讓她寬心。 一時緊繃起來的情緒因為他的話而放鬆,她拉著他的手,小小的臉上浮現一抹淺淺、淺淺的笑容。 “你的病才剛有點起色,跟同學聊歸聊,別想太多不開心的事,知道嗎?”閻冠府叮嚀著,當然,這話是說給她聽,也是說給那頭對他同仇敵愾的兩個人聽。 確定那兩人接收到他要表達的訊息,閻冠府牽著她,領著客人前往起居室。 “小恭,你老實說,是不是閻冠府軟禁了你?”幾乎是閻冠府前腳一走,戎蘭開當場就開炮。 婁顯恭還沒來得及坐定,就讓這話給嚇了一跳,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老大,愣愣的問:“軟禁我?冠府?” “別理那個白癡。”尉廷宇開口,轉移注意力。“那人自以為是屠龍英雄,吃了癟,不甘心,只會想些有的沒的。” “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可疑嗎?”雖然被說中了一部分,但戎蘭開倒也不是因為不甘心就亂說話。“你想,發生這麼大的事,任誰也找不著小恭,結果卻是在她一個隔壁鄰居家裡找到,這不是很奇怪的事嗎?” 尉廷宇不似她抱持英雄主義、一腔熱血隨時會沸騰的個性,只冷調的問了一句:“就算不是合情合理,可是你用哪只眼睛看出來小恭像是受了脅迫的樣子?” 戎蘭開被問住,本來很不服氣,但想想之後,卻也不得不承認眼睛所見。 就剛剛所看見的互動方式,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不經意的體貼呵護與全心信賴,像這樣子的默契,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的關係,真要有什麼脅迫跟軟禁的問題,更不可能發生在這兩個人之間。 “也是。”雖然不甘心,但想了想之後,戎蘭開不得不承認。“雖然滿氣人的,但閻冠府看起來還真挺關心你的樣子,看來確實不像是脅迫。” “嗯。”婁顯恭露出淺淺的笑容,雖然弄不清戎蘭開在想什麼,但既然能自行想通是最好了,只是她仍忍不住代為美言幾句。“冠府他一直就待我很好,從我小時候就這樣了,他從來不逼我做不開心的事。” “那麼,到底發生什麼事?”尉廷宇直接問了,不像戎蘭開扯那些沒營養的問題,他很直接的切進重點。“為什麼你會在這邊?” 猶帶病容的小臉明顯沉重了起來,只因為想起自己的不中用,竟然脆弱到承受不住打擊,不但病倒了,還讓那麼多人 為她擔心…… “算了,如果是不開心的事,就跳過別說了。”戎蘭開一看見她變成苦瓜般的臉,馬上投降。 “蘭開……”看著好友,想著她一向的開朗熱情與行事的俐落爽颯,婁顯恭更顯失落。“如果、如果我能有你一半的堅強就好了。” 越想就越覺得沮喪,她低哺道:“如果我能堅強一些,也不至於因為傷心難過而出現厭食的情況,更不會害冠府跟你們擔心,如果爺爺知道我這樣沒用,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一定也會很難過,我這樣……就像人家說的草莓族,一點打擊都受不了……” “沒有的事,你不要亂想那些。”戎蘭開最怕女孩子的眼淚了,看她說著說著,眼淚都快流了下來,當下也顧不了看得順不順眼,求救的目光很自然的瞥向一旁的尉廷宇。 “別想太多。”尉廷宇溫溫吞吞的接了口,說道。“生離死別本來就不容易面對,特別是,你平常就跟爺爺住在一起,親近的親人就只有這麼一個,感受一不定是更深,會不好過是很正常的事,這跟堅不堅強完全沒關係。”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戎蘭開附議,並道:“更何況,你已經很努力想讓自己振作起來,不是嗎?” 婁顯恭怔怔的看著她,想著振作起來的具體定義。 “你剛說的厭食症,有好一點了嗎?”尉廷宇幫她指出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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