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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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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現,其實不太一樣了。 雖然爾雅斯文的氣質依舊,那種成熟、值得人信賴的形象也如同記憶中那般沒有改變,可是對照眼前獨當一面、認真工作的他,那股成熟或是讓人感到安心信賴的特質似乎更加的強烈。 比起記憶中的他,此刻近在眼前的他更顯得高大英挺,看著他文質彬彬的清雅俊顏,她猛然醒悟到,她記憶中的那個冠府已經完全長大,全然不復幾年前的學生模樣,而是個真正成熟的成年男子了…… “娃娃?”埋首電腦中的人突然抬起頭來,準確無誤的逮住她的打量。 顯恭大窘,沒想到自己會看到失神,更沒想到會被逮。 “有事嗎?”他看著她,文雅的面容上帶著縱容的淺淺笑意。 “沒,沒事啦!”抓著筆,她假裝忙錄,但另一件比假裝忙碌還要好一點的事發生了。 書房的電話鈴聲突然大作,剛好讓她可以“自然的”掩飾這尷尬的一刻。 她接起電話,內心暗暗慶倖的喂了一聲,然後在對方急切的說明當中愣住—— 臉上血色漸失的同時,她後悔了。 如果可以,她情願從沒接過這通電話,她情願! “怎麼會……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急診室內,婁錫山身邊的機要秘書正面對婁家第二代長子神色俱厲的質問,明明置身冷氣房當中,卻只見機要秘書頻頻拭汗,試著要說明經過。 原本只是一個例行性的聚會,是婁錫山平時就常去的一個招待所,提供的酒沒問題、食物沒問題,幫忙推拿的按摩師更是領有專業執照的好手,一直就是婁錫山指定的對象。 如同往常那樣,在按摩師推拿過後,婁錫山吃了點東西,也喝了點酒,之後很固定式的開口表示感到疲累時,秘書不疑有他,也是照往常那樣,護送他到休息室去小眠一下。 一切都如同往常那樣.不應該出現問題的。但腦溢血這種事說發生就發生,沒人會料得到,原本該是休憩調養精神的人會在睡眠中引發腦溢血,等到秘書如往常那樣,隔了一個半小時要去叫醒他時,他已經斷了氣,心跳也不知道停止多久了。 這等重大的事.要面對的人那麼多,秘書當然不能接受事實,不但盡人事做起了人工呼吸跟急救處置,甚至還叫來了救護車,試著想把人送至醫院搶救,但結果很明顯…… “大哥,你自己也很清楚爸的習慣,他說要休息,秘書是絕不敢打擾的,發生這種意外,你不能全怪秘書。”婁家老二很實事求是,阻止兄長的發飆。 秘書投以感激的目光,感激婁家老二的明理。 不過,婁錫山的離世.真正的混亂跟紛爭,這是才要開始呢! 醫院,婁顯恭最不喜歡的地方。 即便自家的本業跟醫療完全脫不了關係,不是經營醫療行為就是生產醫療藥品,但她就是痛恨這些。 不管是藥水味還是醫院本身,那都讓她萬分的抗拒與排斥,特別是在這一刻。 “你們確定要這時候就宣佈,不再另外約時間嗎?”律師推了推眼鏡,確認當事人們的意願。 “我看現在就直接宣佈好了,畢竟之後還要忙我爸的喪事,趁那段時間周律師也正好可已處理過戶的問題,兩件事同時進行比較省時省力。”婁家長兄表示。 婁家老二沒意見,身為晚輩的婁顯恭更加沒有意見,別說是輩分問題,此刻的她,心神恍惚得厲害,根本就聽不見別人在討論這些遺囑要不要直接宣佈。 她看著病床上、已經被宣判死亡的祖父,對著那毫無生氣的枯瘦面容,內心只縈繞一股不真實感。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呢? 她昏昏沉沉的,恍神得很厲害,對於身邊的爭執,似乎有聽見,卻無法理解。 “律師,你沒弄錯吧?”婁家老大幾乎要讓宣佈的遺囑給氣得跳腳。 “所有的不動產跟我爸名下的現金留給顯恭,還包括醫院跟藥廠百分之四十的股權?”婁家老二皺起了眉頭。 “不管是醫院還是藥廠,雖然言明我們兩兄弟有經營權,但一人也才得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剩下的卻全都是顯恭那丫頭的?還不包括那些不動產……這一定是哪裡弄錯了!”身為長子的婁家老大簡直是傻眼了。 “抱歉,婁老爺的遺囑就是這樣簽定的,我只是盡我的職責,宣佈這份遺囑。”律師表示他的愛莫能助。 “我是長子耶,姑且不說其他的土地、不動產,那間主屋沒留給我,說得過去嗎?”婁家長兄越想越氣。 “大哥,你冷靜一點。”婁家老二是兩兄弟間較為冷靜的一個。 “這要我怎麼冷靜?” “也許爸有什麼用意。” “什麼用意?白紙黑字,還能有什麼用意?” 為了遺囑的內容,兩兄弟和一個律師,當場為了遺囑內容而爭論了起來。 在擾攘成一氣當中,婁顯恭聽而不聞,只覺得好傷心、好傷心。 沒有人發現她走出了病房,她就像一抹遊魂,飄啊蕩的來到病房外,護送她到醫院來的閻冠府適時接住了她幽幽蕩蕩的魂魄…… “娃娃?”他牽住她的手,看著她的俊顏不掩憂心。 對著他那張好似變得陌生,但又讓她打從心底感到熟悉的面容,婁顯恭只覺得眼前模糊成一片,在她省悟過來之前,滾燙的淚已經滴落,直流個不停。 看著淚流不止的她,閻冠府一顆心擰得緊緊。 意外來得突然,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回來會遇上這樣的事,可看著她輕輕發顫、只能無聲流淚的模樣,卻又讓他忍不住暗自慶倖,幸好他已經回來了,要不然,她一個人,又該怎麼辦? 他可憐的娃娃…… 心中輕歎,閻冠府並沒開口勸她別哭,他只是輕輕、輕輕的擁她人懷,一句話都沒說。 “冠府……冠府……”順勢偎進他的懷中,她緊抱著他啜泣,腦子裡昏亂亂的,只能無意識的喚著他。 “哭吧。”他柔聲道。“我在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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