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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鬼實驗?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老實地說。

  “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他冷哼一聲,料定了她會否認到底。

  其實並不難理解,關於那份防禦心。從裡頭逃出來的人哪一個不是這樣?能否認到底就否認到底,可以假裝自己是個無辜的路人就儘量地假裝,為的就是不想再被抓回去,所以徹底地否認與那個邪惡的地方有關聯上這是任何一個從那裡逃出來的人都會做的事,沒什麼好值得訝異的。

  “我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她說得理所當然,一臉奇怪地看著他。“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總是會突然說一些怪話?”

  老實說,她常常覺得,他們的對話中似乎存在著一個說不通的盲點,就像現在,他們看起來好像是在說同一件事,但事實上她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兩個人就像是雞同鴨講上讓她一點頭緒也摸不著。

  “那個身兼孤兒院的教堂。”他提醒她,對她的一再裝傻有些厭煩了——理解是一回事,但那些否認與防禦是對其他人的事,可不是對他這個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

  “哦……”她點點頭。“就是剛剛那個地方嘛。”

  “再下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不是從那個地方出來了?”他瞄了她一眼,意思很明白|他已經看穿她所有的把戲了。

  “我本來就不是從那裡出來的。”她接得很順口,沒有一點的遲疑。

  “哦?如果不是從那個該死的鬼實驗室裡逃出來的,那敢問你一個人躲在這邊做什麼?又是打哪兒來的?”沒料到她還想硬撐,他等著看她如何自圓其說。

  正如他所預料的,她頓住了,不管為了什麼,他知道她在心虛。

  “怎麼,說不出來了”他逼近一步。

  “哼!說就說,有什麼大不了的,頂多等我的法力恢復時,再消去你的記憶力就好。“受不了刺激,她豁出去地說了。”我告訴你,我是從魔界來的小魔女,才不是你說的從什麼奇怪的堡壘逃出來的。”

  “魔界?小魔女?”他險些笑了出來,因為她隨口掰出的答案。

  “對啊,我是魔界來的小魔女,我有法力是很正常的事,才不是你剛剛說的那一回事。”她慎重地澄清。

  “誰教你這些的?”他看著她,心中泛起一股他不熟悉的情緒。

  “這種事哪需要人教?”她覺得他怪怪的,人怪,問題也怪。

  他看著她,理解出發生了什麼事。

  曾閱讀過相關的報導,他知道童椎的心靈自有一套逃避現實的方式,即使是再不好的事,他們也能夠把不愉快的事或經歷想像成另一種解釋方式,只怕他撿回來的“小魔女”,日子真的過得太不好了,才會自行想像出什麼魔法國、小魔女的說法來解釋關於她一身的特異能力跟所處的環境。

  理解出最新得到的訊息,他心中異樣的感覺是漸趨濃厚了。

  是同情吧,他猜。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那個用教堂跟孤兒院做掩護的實驗室,他們從世界各地抓來符合他們實驗需要的孩童,再不就設法取得各領域能人的精子或是卵子,不管是科學家、數學家、天文學家或是其他學有專精的人,他們把這些人的精子跟卵子交互配種請代母孕育,生出來的孩子亦就是孤兒院名義上的孤兒,經級數評監後,再分等級賣給有需要的野心份子。

  就像他,十二年前由世界知名的恐怖大王以領養的名義高價買了去。如今,他回來了,一如他離開前的誓言,他會回來毀滅這個不曾善待過他的鬼地方。

  “喂喂,你在想什麼?”她喚他,不知道他突然的發呆在想什麼。

  “那勒斯。”他糾正她。

  “什麼?”她又跟不上他變換話題的速度了。

  “我的名字。”他解釋,那一份同病相憐的憐惜感讓他的耐性多了幾分。“你可以叫我那勒斯。”

  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有些訝異,因為沒料到,他竟會這麼跟她說!這種事不像是會發生在他的身上,但他就是這麼容易地將自己的名字說出口,而且他竟容許她就這樣叫他的名?

  鮮少人知道他的名,世人所能知道的,至多就是他的姓,但也從沒有人敢當他的面用他的姓喊他;對他,他們全是用一個代號——J,來尊稱他而已。

  可這時,就連他自己也不曉得是為了什麼,對她,他很自然而然地就說出那個閒置許久的本名。

  “喔,那勒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她很順從地叫了一次。

  “很好。”他贊許地點點頭,發現這個名字她叫起來還挺順耳的,但他什麼都沒說,只宣佈道:“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她側著頭想了一下,想理解他的意思,雖然不太明白,但大致上知道這個人似乎是想收留她。

  仔細想想,反正她也沒別的地方好去,而眼前這個叫什麼那勒斯的呢,人雖然怪了點,常常講一些怪話,但感覺起來似乎也不像是個壞人,不如就到他家去住個幾天,等風聲沒那麼緊時,她再繼續她原定的行程好了。

  “好吧,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上讓你照顧我幾天。”她以施恩的語氣說著,還不忘表示道:“不過等風聲沒那麼緊時,我就不能陪你了,因為我還有好多地方要去,這是我第一次來到人間境,在被抓回去之前,我一定要好好地玩個夠。”

  即使有幾分惱怒她那惹人生氣的口吻,但經由後半段她怪異的言行後,傑洛斯知道自己不能太苛責她,畢竟她還是個得用幻想來平撫心靈傷痛的孩子,他能跟這種心靈受創的孩子計較什麼呢?

  “放心,有你玩的。”他用算得上是溫和的語氣說道。

  “真的嗎?不能騙我喔!”她又開始高興了起來。

  他將她的回答當成協定的達成,但他有點不滿意她再次犯戒。

  “我說過,不准質疑我的話!你摔得不夠痛嗎?”雖然在此之前,他從沒做過收留誰的事,但他知道這事得定下規矩,就像他剛做下的決定,他得教會她守規矩。

  “好啦好啦,你說過好多遍了,不准質疑你的話嘛。瞧,我記下來了啦!”她受教地說著,但吐舌的可愛模樣可看不出一點敬畏之心來。

  協定已經達成,只剩最後一個問題!

  “名字,給我你的名字。”他開口。

  他的問題換來女孩一臉驕傲的燦笑。“卡卡,我叫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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