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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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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我說夠了!”不知道怎麼制止他,安琪只能用最原始、也是最笨的方法,整個人撲上前去,用她自己的身體緊緊環抱住他。 理智回來了,在她的環抱之下。一向就是如此,那柔柔的懷抱對他而言,就像是孫悟空的緊箍咒一般,即使是在他盛怒之中,永遠是唯一能馴服他的法寶。 “別這樣,你別傷害你自己。”緊緊環著他,滿是擔心的她細聲輕哄著,不願意再見著他傷害自己的場面。 環繞在他胸前的手臂,讓律堂所有外放的兇殘之性盡數收斂起來,閉著眼,僵持了大約有三秒鐘,他頹然地放下高舉的小茶几,而後在同一時間反身回抱著她,像個溺水者般,緊緊、緊緊地抱著她。 “為什麼?為什麼?”他低語著,語氣中有太多的悲傷,讓安琪沒來由地紅了眼睛。 她知道是自己傷了他,雖然不懂為什麼,但她明確地知道,他受到的任何傷害都是來自於她,只是他不願也不忍傷害她,因此他只能傷害自己,好減輕她帶給他的疼痛。 不舍啊!雖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她只要看著他傷害自己,心頭自然地就衍生出一股捨不得的感覺。 全怪她,要是她記得以前的事,說不定就能明白這一切,也就能知道她到底是哪裡傷害了他,而她也就能知道,該如何才能避免像現在這樣傷害他。 “對不起,對不起……”她哽咽,心中充滿了許多她不明白的愁,即使是她從醫院醒來,感到一身的疼痛之時,也都沒有此時心頭的難受來得讓她難過。 對律堂而言,她的道歉只是再一次地提醒他,她遺忘了關於他的一切;別說是撫去他心中的那份疼痛感,相反的,他傷痕累累的心像是又被多劃了幾刀,那份疼痛幾乎要奪去他的呼吸、他的生命。 “若若……若若……”他喊著她,用他的靈魂、用他的生命,多期望他剛剛所面對的一切全不是真的。 她柔順地任他緊擁著,只要能阻止他繼續傷害自己,要她做什麼都願意。 失控的心緒慢慢地沉澱了下來,驀地,律堂的視線瞄見滿地的碎玻璃,憶及她在有地毯的房內喜歡赤足的習慣,律堂大驚,焦急地抱起她,連忙往臥房而去。 “沒事吧?你沒事吧?”連忙檢視她的雪白玉足,對著上頭的斑斑血痕,律堂的憂心溢於言表。 該死!真是該死!他竟讓她受傷了? “沒關係,不疼的,真的!不疼的。”怕他擔心,安琪連忙保證,柔柔的語氣溢滿了讓人心憐的勇敢。 “傻瓜!弄成這樣,怎麼有不疼的道理?”他輕道,動作輕柔地為她挑去玉足上的玻璃碎片,心口脹滿了一種酸酸澀澀的感覺。 他的喬若呵,即使失去了所有關於他的記憶,她的善良及貼心仍是一如以往,總是不想讓他為她而憂心。 “真的,安琪不疼了,你別生氣了,好嗎?”她只擔心他的怒意未消,會再次地傷害他自己。 “安琪?”他怔然。 “嗯,安琪,這是淩大哥幫我取的。”她乖順地回答。 她的話,再次挑起他胸臆間怒火,不是對任何人,正是對她口中的淩大哥——造成這一切問題的淩承雲。 子夜般漆黑的墨腦閃過一絲嗜血的陰狠,律堂心中冷笑。 這下子,他總算找到該為這整件事負責的人了。 “嘖!算你有良心,還知道欠我一個道謝。” 剛踏進門來的卓然輕快地說著,以為好友良心發現,知道剛剛趕他走的行徑是不對的,特意用行動電話找他回來道歉。 只是他很快就知道他錯了,門內大幅度的遭受破壞及詭異的氣氛,讓那一抹愉快的笑凝結住。 “呃……出了什麼問題嗎?”不談好友鐵青的一張臉,光是房裡那一片宛若颱風過境後的淩亂不堪,再遲鈍的人看了也知道不對勁。 看得出他們兩個人現在坐的那張椅子,恐怕還是剛剛才收拾的,要不,他可不信在這樣的混亂中,會有任何完好的倖存物。 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卓然從容不迫地從地上拉起一張椅子,在確定椅墊上不帶玻璃碎片後,他坐下,一氣呵成的優雅動作像是在參加一場宴會,而非像是兇殺案一般滿目瘡痍的現場。 沒有人知道那溫雅的表像下,是存著什麼樣的心思,也就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裡其實正歎著氣,覺得自己真倒楣,竟得面對這些。 “HI!喬若,好久不見了。”小心起見,帶著和善的微笑,他先向律堂懷中的另一個當事人問好,企圖能在沒有殺傷力的這一邊,以較和緩的方式知道事情的經過。 對上那陌生的斯文微笑,心不在焉的安琪下意識地回以一笑,下一秒鐘不安的視線,又遊移回緊抱著她不放的律堂身上。 她有滿肚子的疑問,在他處理完她被玻璃碎片紮傷的傷口後就想問了,只是礙於他一臉的冷凝,以及怕事情讓她越弄越糟而問不出口,這會兒因為被電召而回的卓然,他的出現正給了她一個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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