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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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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多行為符合醫師的描述:睡眠障礙,情緒容易激動,對未來感到悲觀,會自我傷害,例如沒有保護措施的危險性行為——」他尷尬地頓住。 湯紹禮很紳士地忽略那幾個字。「當年的新聞我還有印象,她父母帶她在旅館自殺,我們義工團幾乎每次都住旅館,這或許是她不願意同行的原因之一。」 「最重要的是,當初我認識她時,她完全不是這樣。我的身分像一把鑰匙,打開了通往可怕回憶的門,她某些反應讓我覺得,當時在旅館裡,可能還發生別的事」 外頭一聲巨響,打斷華疆臣的話。兩個男人愕然,跟著響起女人的驚叫。「鷹鷹!」 華疆臣沖出辦公室,當他進維修部時,陳志旭正扶起地上的羅妙靖。她半閉著眼,左邊額頭鮮血瀝瀝,一台計算機主機倒在她旁邊,外殼撞凹一個大洞。 這幕景象讓華疆臣渾身冰冷。他從陳志旭手裡奪過羅妙靖,輕搖她肩膀。「妙妙!」 她睜眼,血流入眼裡,又立即閉上。 杜思穎怯怯地問:「鷹鷹,你還好嗎?」她不敢說,是她氣不過羅妙靖說話刺她,故意把滾輪椅移到她背後,她只想讓她絆一下,沒想到結果這麼嚴重。 羅妙靖沒回答。華疆臣抽出手帕按在她額上,迅速環顧狀況,嚇呆的員工、嚇呆的客人,杜思穎臉色慘白,陳志旭怔怔看他。 他下令。「兔子,安撫客人,大維,把地上收拾好。」 維修部品工大維趕緊上前,客人這才回神,叫道:「喂,她把我的計算機摔壞了。」 華疆臣扶著羅妙靖坐到角落,找來面紙盒,擦掉她臉上的血。她神情呆滯,他低聲問:「發生什麼事?」 「我要把客人送修的主機抱到後面,絆到椅子摔倒,撞到桌子。」羅妙靖想摸傷口。「我左眼看不見……」 「別碰。」他阻止她,很快地掀開手帕看一眼。「是撞到眉毛上面,你看不見是因為血流到眼睛裡了。傷口不大,先止血,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對不起,我把客人的計算機摔壞……」 「東西壞了可以修,人沒事就好。」她微微發抖,染血的蒼白臉蛋觸目驚心,他很心疼,對傷口施壓時她瑟縮了下,痛得嗚咽,他低聲安撫。「忍一下,這樣才能止血。」 她淚水模糊,蒙嚨地看他。他那麼理所當然地從陳志旭手上將她拉進懷裡,強勢得令她好安心,他焦急不舍的眼神催眠她的疼痛,他高大的身軀傾近她,熟悉的男性體溫與氣息匯成暖流,熨著她肌膚,將她的心熨得熱烘烘地軟弱。她忘了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同,臉頰情不自禁地偎入他掌心,一如過去在傷心難過時總向他尋求慰藉。 華疆臣察覺了。他一愣,隨即警覺四周視線都集中在他們身上,而她注視他的眼神儀乎有些困惑,他猝然拉過她手按住傷口,起身退開。 「志旭,你陪她去掛急診。」他提醒自己,現在的她期待的應該是陳志旭的陪伴,不是他。 「我開車送你們去。」站在門口的湯紹禮說完就轉身出去。 「既然傷口不大就不用上醫院了。」羅妙靖懊惱地拒絕。她在做什麼呀?提分手時那麼理直氣壯,他不過在她身邊待了一分鐘,她就著魔似地主動挨過去,她的決心到哪去了? 「你別逞強。」華疆臣頭也沒回,過去察看摔壞的主機。 她要逞強也輪不到他管!她咽下這句話,不想讓場面無法收拾。他迅速閃避的態度讓她難堪,更讓她難受的是,她在乎他的冷淡,她希望陪她上醫院的是他……她討厭這樣不乾脆的自己。 陳志旭過來勸她。「鷹鷹,還是去給醫生看看比較好。」 「我知道。」她讓陳志旭扶她走出維修部,不回頭看華疆臣一眼,也不理似乎要開口關心她的杜思穎。她要將焦點放回陳志旭身上,這段發不了芽的感情才是她該在意的。 「大概是剛才聽兔子說那些話,我不太高興,有點分心,才會沒注意到椅子。以後有什麼疑問,希望你直接找我談,別聽了她的話就胡思亂想。」 陳志旭遲疑道:「鷹鷹,我想……我們不適合。」 她停步。「什麼意思?」 「我覺得兔子說的話有道理,別誤會,我不是認為你和店長之間有什麼,可是至少你會對他冷漠,對他生氣,你對我卻一直很客氣、很生疏,完全不會情緒化。」 她怔住。「難道你不希望我理智地和你溝通?」 「當然不是,但是你太理智了,你不喜歡兔子說那些話,卻不在意我和她在你看不見的時候私下交談。換作是我,我喜歡的人對異性笑一下,我就會耿耿於懷好久,你對我並沒有相同的……佔有欲。」 她默然了。她是真心喜歡陳志旭——像朋友那般喜歡,她以為與他繼續培養感情,終有一天她會愛上他,對他會有如對華疆臣那般的佔有欲,但他已看穿她不愛他,也許他還看穿了更深的東西,看穿她想藉由他擺脫另一段感情。 她輕歎。「對不起,我是很認真想要經營我們之間,可能是我比較慢熱,跟不上你對我的感覺,既然你認為我們不適合,那就這樣吧,你不必陪我去醫院了。」 「不,我陪你……」 「沒關係,老闆會送我去,我想在路上好好把這件事想一想,你還是別來吧。」她誠摯地對他微笑。「謝謝你這幾天陪我,你人很好,我真的很喜歡你,希望往後我們還是可以好好相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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