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佟蜜 > 誘拐徒兒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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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身畔石椅坐下,將街坊的態度說了,她聽得直笑,又感動。 「沒想到我人緣這麼好,大家都護著我。」她頑皮地覷他一眼。「聽見沒?人家都要你考慮我的心情,不可冷落我,婚後你要是敢欺侮我,我就去告狀。」 「你有什麼狀能告?」他想了想。「嗯,也許你會嫌我太寵你疼你,你嫌煩,你就去告狀吧,我倒是好奇,誰會來替你打抱不平?」 她臉蛋更紅。「荊老闆,你小時候木訥寡言,沒想到今天變得這麼油嘴滑舌啊。」 「跟你學的,梁老闆。」他低笑。「喜服送來了嗎?」 「還沒,吳嬤和她兩個媳婦還在趕工,說明晚會送來。」吳嬤就是那天他幫忙捉雞的老婆婆,她的繡工堪稱方圓百里第一,他送了前陣子獵到的兩張熊皮過去,吳嬤一口答應幫他們縫喜服。 「嗯,你有想到什麼要辦的,就告訴我,你儘量休息,養足精神,後天晚上好當新嫁娘,那晚夠你忙的。」 他說的是拜堂和喜宴,她卻想到洞房花燭夜,不禁粉頰熱燙,她垂頭盯著膝上糕點,低聲道:「一口糕……」 他沒聽見,他反覆在想婚事的籌備,照理說他應該設想得很周到了,但內心總是不安,覺得漏了什麼,是賓客名單?是菜色?還是婚事以外的事?他想得出神,直到她又喂他一塊糕點。 「你在想什麼,一口糕?叫你都沒反應。」 「在想我們的婚事,有沒有忘了什麼。」他張口吃了糕點,她手指擦過他的唇,微涼肌膚比糕點還軟,他一時衝動地想要含住,霎時為自己的念頭紅了俊臉。 「該辦的不是都辦了?我和你的記性都不錯,應該沒漏掉什麼,不然我幫你想,是和什麼有關?喜服嗎?」 「不是。」 「還是我的首飾?我昨天剛穿了耳洞,你擔心我戴耳環會痛,我剛試過了,一點都不疼。」 「也不是。」 「還是菜色?你不是說要設計幾道以豆腐為主的菜?」 「也不是這事,我剛把寫好的幾道新菜交給飯館了。」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會不會是你多慮了?你這人有時就是煩惱太多……」 人?他靈光一閃,對了,是王老頭!他竟完全將這人忘了! 「想到了?」她問:「究竟是什麼事?」 「沒什麼,小事而已。」明天就過去客棧找王老頭吧,當然,得瞞著她。 「既然是小事,為什麼不說?」她覷著他,似笑非笑。「你以為你心裡有事,瞞得過我嗎,一口糕?」 「我什麼也沒瞞你。」有點心虛,他岔開話題。「為何你從剛才開始,講話都要帶「一口糕」這三字?你要是想吃,糕點不就放在你膝上嗎?」 「你總算注意到了。」她笑意漾深。「我不是想吃,我是在叫你。」 「我?」他愣住。 「我想了想,你給我取了十年的綽號,鎮日叫我包子,我怎麼可以不回敬一下?你用食物喊我,我就依樣畫葫蘆,這樣就扯平啦。」 這倒無妨,但她邊說邊吃,雪白貝齒咬下半個跟他同名的糕點,秀氣咀嚼,柔軟唇舌將糕點咽下……他眼神黯了,才剛冷靜的男性身軀又暗暗沸騰。 「你知道我為何喊你包子,不用別的食物?」 「嗯?我不知道。」 「那你為何要喊我一口糕?」 「因為我最愛吃一口糕啊。」當然要用喜愛之物配喜歡之人嘛。 「我喊你包子,也是同樣的道理。」冷靜、冷靜,他吸口氣。「我很喜歡吃包子,但我一直在忍耐,忍了這麼久,我希望能繼續忍到婚後,所以,你別再吃了,好嗎?」 「想吃就吃啊,何必要忍……」驀地,她懂了,瞪著他異樣炯亮的黑眸,她兩腮燒紅,剛咬了一塊糕點,頓時吞不下去,忽見他靠過來。 燈籠徐緩搖曳,光影在他俊顏上變幻不定,他靠近她,她心跳霎時澎湃,他咬去她嘴邊的半個糕點,他的唇擦過她的,她一陣戰慄,秋夜很涼,他的唇卻暖得燙人。 「吃了這個,就別再吃了。」他嗓音沙啞,黑眸深邃迷魅,仿佛想吞了她。 她恍惚地照做,吞下剩餘的半個糕點,他再次靠近,這次炙熱的唇直接貼上她。他的唇有糕餅的甜,有誘惑的酒氣,教她酥軟,體內仿佛有無數炙熱的火苗。 他溫柔地摩挲她的唇,她呼吸急促,試探地舔一下他,他倏地一僵,悍然重重吻落,她熱切回應,破碎的低喘和他粗重的呼吸糾纏,他們都醉了,醉在這幽靜秋夜,醉在彼此懷抱裡…… 良久,他才低頭看她,她美眸迷蒙,兩腮酡紅如醉,他微笑,以指輕刮她嫩頰。「我們成婚那天,只需要重溫剛才做過的事,你就不必搽胭脂了。」她聞言,臉蛋更紅,正要說話,一陣驚慌的腳步聲響起,是玉兒奔入後院。 「不好了!老頭失火了!」玉兒一臉惶急。 荊木禮皺眉。「哪裡失火?」 「安平客棧!」 「安平?」 他變了臉色……那正是王老頭住的客棧! 荊木禮吩咐玉兒和丫頭在家陪梁覓,自己趕往安平客棧。 客棧只在兩條街外,他趕到時,客棧已烈焰沖天,眼看是救不回來了。逃出來的夥計和房客們面色驚恐,客棧老闆跪在地上,呼天搶地地大哭,來救火的鄰里們不斷安慰他。 荊木禮站在混亂的人群外,看遍了在場所有人,不見王老頭,他拉住一個客棧夥計問:「我送來的那位王老頭呢?」 夥計一指燃燒的客棧。「整間客棧,就他一個沒逃出來。」 「你確定?」他震愕。「你最後見到他是何時?」 「是傍晚,他吩咐我送茶水上去,我送去時,他和一位公子正在房中談話,他看起來很害怕,我多看了那公子一眼,老丈就趕我下樓,不到半個時辰,就起火了。」 「那位公子是誰?」他猛然想起那天見過的藍衫青年。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沒見過他,應該是個外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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