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佟蜜 > 誘拐徒兒 | 上頁 下頁


  信紙燒了,信封卻無事,她一定會認為是他拆信偷看,還惡劣燒信,可明明是紙摔出來,他不小心瞄到,不能算偷看啊!要不,內容他還記得,不如照著重寫份,說不定能瞞過她?反正只是一封信,誰寫的還不都一樣。

  於是他趕快磨墨,重寫一份,再把重寫的信裝回去。

  他繼續做飯,可心神不寧。片刻後,腳步聲踏進屋裡,他的心頓時吊高。

  「這兩天真冷,看來早晚又要下雪了。」粱覓進屋來,懷抱一隻長木盒。

  「你去哪兒了?」他低頭煮湯,內心忐忑。

  「進城。今天是你生日,我買了只燒鴨加菜,又去了鐵匠那邊一趟。」

  他僵了僵。「我今天也進城,也去鐵匠鋪,你有事要辦,怎不托給我?」她是特地去會鐵匠嗎?

  「這事我得親自去辦。聽吳大叔說,他寫了回信給我,信在哪?」

  「在……桌上。」

  聽見背後的她拿起信封,他怦怦心跳,屋內一時寂靜,只有她不時輕咳。

  梁覓拿著信紙,眨眨眼,又眨眨眼,不是眼花看錯,信上字跡雖熟悉,但絕不是鐵匠的。

  她向一旁的他望去,他低頭煮湯,背影說足了心虛。

  他偷看她的信嗎?信上沒什麼要緊事,偷看完放回原位也就罷了,何必另寫一封?

  「怪了,這信怎麼跟平日不大一樣?」她故作驚奇。

  「怎麼不一樣?」他的心大跳特跳。

  「吳大叔的字,怎麼歪歪扭扭的,變得這麼醜?」

  「可能他每天打鐵,手酸了,所以字寫不好。」他的字是醜,他又不是書生,平日不碰紙筆,沒錯字就不錯了。

  「還真巧,字醜得像你一樣。」

  聞言,他俊臉發燙,見她似笑非笑地瞧著自己,顯然已看穿他的把戲,他只好招認。「他沒把信封好,信掉出來,被燭火燒了,我就照著重寫一份給你,心想你也許看不出來。」強調道:「是信掉出來,真的不是我偷看。」

  「你的每件事,我向來一清二楚,哪會認不出你的字跡?」瞧他窘得滿面通紅,真是……可愛啊!她伸手捧住他兩頰,呼,熱騰騰,暖手再好不過了。「為師替你想好將來的稱號了,就叫做「紅面大俠」,你瞧你一做壞事就心虛,心虛就臉紅,天生不能做壞事,將來要是救了人,冰天雪地的,你還可以用臉幫人取暖……」

  「別動手動腳。」他扭頭避開她的魔爪,惱羞成怒。

  「嘖,你越長大,越不可愛。」小時候比較逆來順受,掐他的臉也不敢反抗,現在越來越小氣。「信燒了也不打緊,何必怕我知道?」

  因為平日與她無話不談,今天心裡卻梗了個吳鐵匠啊。看她似乎不在意,他問:「他怎麼知道你是女子?」

  「他當然知道,他認識我娘,從小看我長大,知道我是女人。」

  「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這事?」

  「因為我和他不算有什麼交情,他是看在我娘分上,把我當成自己女兒,不過,我不想承這份人情,要不是有要緊事,不太上他那裡。」鐵匠曾暗戀過她母親,但人既過世,情也該散了,她不想有太多牽扯。「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我不是孩子了,不該繼續跟你住。」

  「他也這麼跟我說,勸我送走你,說我繼續跟你住,對名聲不好,將來難以找親事。」她無所謂地笑笑。「我沒理他,反正,我本來就不想嫁人。」

  「為什麼?」

  「我懶。」她斜他一眼。「為師被人伺候慣了,不想去伺候別人。」

  「認真點。」又在胡說八道了,他不悅。

  「我很認真啊……」他又露出那種教人難以抗拒弱威嚴眼神,她歎口氣。

  「我這副病體不能負擔家計,也難以生育,娶我只是供在家裡消耗米糧罷了,說不定辦完喜事沒多久,就得辦喪事,多不划算啊?」她又來了,性命都能拿來開玩笑。

  「別亂說,你會長命百歲。」最不喜歡她隨意把生死掛在口邊,輕率得讓他惱怒,不願想像她會死……他不願想像。

  她搖搖頭,美目一溜,忽然笑了。「別談這個了,來來,我有禮物給你。」她捧來長木盒。「你猜,這裡頭是什麼?」

  「鋤頭,讓我墾地用的。」以她的懶人性子,送他禮物,必定是為了他操持勞務更方便,好孝敬她這個師父。

  「不對,再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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