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佟蜜 > 差點變前夫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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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嘛!你每天都這麼辛苦,讓我陪你放鬆一下嘛!」曹仲對她拋個媚眼,他遺傳了父親俊秀的五官,笑靨爽朗可愛,雖然意圖賣弄男性魅力,可惜他一副未成熟的娃娃臉,倒像是在撒嬌。 「雖然多了兩個電燈泡,不過只要能和你看電影——啊!」他慘叫,後腦勺慘遭暗算,他捂著頭,回頭忿嚷。「阿公,幹麼用拖鞋扔我!很痛欸!」 「就是要讓你痛!我說過幾次啦,香香是你二叔的,你別亂來!」鬚髮皆白的曹爺爺蓄著雪白八字鬍,吼聲如雷。他老人家曾服役于裝甲旅,雖然幾年前中風過,精神仍舊健旺,坐著電動輪椅像駕駛坦克,轟轟轟地殺到孫子身邊。 「阿公你嘛幫幫忙,二叔和香姊姊認識多少年了,別的不說,二叔要是喜歡香姊姊,至少應該常回家,多看看她也好吧?結果你三催四請,他愛理不理,可見他根本不在意香姊姊。」曹仲撇嘴。「香姊姊,你不覺得我對你比較好嗎?」 少年無心的話語刺得夏香芷的心千瘡百孔。她淡笑。「是啊,你對我很好。」 「好有個屁用?你才幾歲?」曹爺爺對準孫兒的後腦勺就是一掌,打得美少年唉唉叫。「香香敢要你,我還不敢答應咧!我警告你,可別像你爸,十六歲就給我捅了你這個大樓子出來,否則我拿皮帶抽爛你!厚,我會被你們這幾個兔崽子氣死,該結婚的不結,毛還沒長齊的倒是搶著思春!」 曹爺爺罵完孫子,轉向夏香芷,馬上變得慈眉善目、和藹可親,活似肯德基爺爺。「香香啊,別理阿仲這笨小子,我還是希望你當我家老二的媳婦啊。」 在老人家眼中,夏香芷是下凡仙子,端莊清秀、溫柔嫻雅,就像他過世的愛妻一樣完美,次子的年紀與她相當,因此他從十年前就覬覦——咳咳,相中她,巴望她做自己的兒媳,拚命想撮合兩人。他瞧香香也有意思,可惜自家笨兒子沒眼光,該愛的卻不愛,害他老人家想到就扼腕,扼到手腕都快斷了。 「曹爸爸,這茶送你。之前的茶還有嗎?春茶開始採收了,下次回來我帶給你。」對於老人家的月老行為,夏香芷早已練就顧左右而言他的功夫。 「好好好,我就盼著你的茶!」曹爺爺樂呵呵地接過她的禮物。「我拚命催阿劭,他答應今天回來,你別太快回茶園,讓他陪著你和你媽到處走走。」 「不必了,不好意思麻煩他……」何況,他不見得樂意陪她和母親。 「不會麻煩啦!」曹爺爺粗粗的白眉不斷聳動,猛使眼色。「香香,這可是好機會,那個狐狸精嫁別人,阿劭的心情壞透了,你去安慰他,男人最受不了女人的溫柔,我敢打包票,他沒兩天就對你服服貼貼,你們倆趕在年底前結婚,咱們開個一百桌,嗆那狐狸精!」 「既然他心情不好,還是讓他獨自靜一靜比較好吧。」夏香芷苦笑。老人家若知道她曾主動表白遭拒,大概會氣得再中風一次。 「靜什麼靜!他傷心難過還不是自找的?」曹爺爺臉色一沈。「我老早警告過他,戲子無情又無義,他不聽,果然被那個「甜死你」玩弄了吧?人家愛的還是多金的大少爺,他在那邊傷心得死去活來,活該!窩囊!」 「就是嘛,二叔笨透了!」曹仲不滿地附和。「他竟然還包六萬元的大紅包去喝喜酒,結果人家怎麼對他?新郎派十個朋友「陪」他同桌監視他,怕他在喜宴上搗亂。人家根本把他當鬧場的,他幹麼去給人家糟蹋?」 「這個笨蛋,簡直丟我們曹家的臉!」曹爺爺語氣雖怒,倒有一半是對兒子受委屈的不舍。 「而且那個田馨妮也不怎麼樣,笑得假假的,聽說她的胸部也是假的,她對二叔無情無義,二叔幹麼還念念不忘,有夠笨——啊!」後腦勺又被襲擊,曹仲怒了。「阿公你幹麼又打我?!」卻見老人家雙手安穩地放在膝上,他回頭,看見悄無聲息出現的高大男子,驚叫:「二叔!」 「小笨蛋,你說誰笨?」曹亞劭褐色大手扣住侄子的腦袋,揉亂他頭髮,向父親點個頭。「爸,我回來了。」俊顏轉向沙發上的女子,她秀美的身影落入他清亮的深褐色眸底。 「好久不見,小箱子。」他微笑,問候她的口吻依舊親昵自然。 「好久……不見。」夏香芷口乾舌燥,仰望高大的他。他明顯瘦了,是為情消瘦吧?瘦得劍眉更顯銳利,墨眸更顯深邃明亮,他面容剛毅英俊,一頭永遠不聽話的短髮亂得有型,眉宇間洋溢倔強和傲氣,曬得黝黑的褐膚,令強壯體魄更顯陽剛而野性,使他胸口那塊從不離身的翠綠蟬形玉珮顯得很渺小。 他氣色不錯,神色一如平日,即使仍對田馨妮難以釋懷,好強的他也掩飾得很好。 望著他,她呼吸微亂,胃部興奮揪緊,她暗罵自己。真沒用,夏香芷!可不可以不要神魂顛倒得這麼明顯? 曹亞劭在她身邊坐下,他的重量讓沙發沈下,令她的心整個提起。 「你不是說明天才回來?」曹爺爺問兒子。 「事務所那邊的事提早告一段落,就先回來了。我打算待到下禮拜,在家陪你幾天,週末和朋友約好去衝浪,然後回工作崗位。」曹亞劭簡單報備自己這幾天的打算,至於不想談的事,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當作剛才什麼也沒聽見。他不想和任何人談田馨妮。 他望望家裡。「季海呢?」 「出門了,跟朋友出去。」曹爺爺雖罵得凶,見兒子眼眶下有淡淡陰影,足見為情傷神,又心疼不已。「難得回來,你就在家安心休息,不要亂想,可惜冠珩和季海都不在,不能陪你。」 「我可以陪二叔啊!」曹仲很有義氣地拍叔叔的寬肩。「看你是要看電影、唱歌、還是打撞球,我都奉陪!好好玩幾天,你很快就把那個田馨妮忘——」 「不要提她。」曹亞劭的微笑未變,眸光卻是一銳。 夏香芷低頭喝紅豆湯。他決絕的語氣沒有痛苦,也無怨恨,只有銅牆鐵壁般的自我防衛,彷佛封閉了自己,不願談田馨妮,也不讓人過問。因為她是他心中太巨大的創傷,一碰便痛楚難當?或是缺憾而永恆的愛戀,容不得任何批評? 「幹麼不能提?」 「你別提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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