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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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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怎麼會有人不懂愛呢?但話說回來,她就懂嗎?愛是什麼?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什麼是愛的行為,什麼是愛的相處方式?誰能給愛下一個完整定義? 他說不出愛,可是他開誠佈公,對她坦誠,毫無保留地向她剖白,讓她看清他的心意,忽然間,她不再希罕那個字了。口頭的保證其實最不實際,說一套做一套的人比比皆是,很多人把話說得天花亂墜,話裡卻不帶真心。 他在分別之後,仍執著於她,他心裡始終有她,這樣已足夠。 「嗯,是三十二年。」她表情柔和多了,他暗暗鬆口氣。「我承認我×望很強,但只對你,至於我沒興趣的女人,我連她們的一根手指也不願碰。」 「所以你八年都沒有……那不是很難過嗎?」她很稀奇地瞧他,他過去動不動就想親熱,怎忍得了八年? 他淡淡道:「就是八年都沒有,對我這個下半身動物而言,八年實在是慘無人道的酷刑。」 她臉紅,剛才罵得痛快,現在可尷尬了。「對不起啦,那句話是我聽別人說的,就記起來了……」 「但你罵得很順口,可見這句話放在你心底有多久了。下半身的動物?」他沉吟地摸著下巴。「其實挺中肯的,但你現在瞭解我的動機了,我就是滿腦子想那個,不可以嗎?」 答可以好像不太對,說不可以的下場絕對會很慘,還是開溜為妙,她找藉口。「那個,桌上的菜都還沒收,我去收拾……」她轉頭要開門,又被他拉回懷裡。 「菜不急,晚點我去收。現在我想知道,女青天審案審夠了沒?」他自背後環住她的腰,摟緊她。「對犯民的供詞還滿意嗎?給我什麼樣的判決?」 「無罪……開釋。」她完全貼合他胸膛、腰際,還有腰下難以忽視的生理反應,她臉蛋燙熱,口乾舌燥。 「很好。我們已經浪費十分鐘,該好好把握時間了。」他咬她耳垂,嗓音平靜但緊繃,微微沙啞。「幫我拿掉眼鏡。」 她四肢發軟,現在她可記起拿掉眼鏡會發生什麼事了。她遲疑地轉身,小手輕顫地取下他眼鏡,他斯文俊美的臉龐再無遮掩。 他漾起微笑,令她目眩,心弦輕顫的滋味一如往昔,他看她的眼神和八年前同樣專注熾熱,她是哪裡傻了,竟瞧不出他眼睛裡藏著多濃烈的感情? 大概是太愛他,為他癡迷,所以犯傻,以為是自己單戀,選擇逃開,或許,愛情在他們身上系了線,屬於彼此的,逃不開,終究她又回到他身邊來。 八年的空白與距離,只是讓愛更清晰、更堅定,她望著他溫柔眼眸,胸口脹滿暖烘烘的幸福。真好,沒有錯過他,他們彼此相屬,不可以再傻氣了,這一回,要好好把握他,到永遠…… 他深深凝視她,一瞬也不瞬的眼神,仿佛要永遠將她銘刻於心,她有點不好意思,伸手遮住他視線。 他捉住她手,親吻她掌心,拉她入懷,按熄了燈—— 許久之後。 房裡暗著,沒一絲光,黑暗密密擁抱闃靜裡的兩人。 她累壞了,側躺在被褥間,額頭抵著男人光裸肩頭,迷迷糊糊睡著了。 他滿足了,身體鬆懈,聽著身邊的她睡著了,發出細小鼾聲。 他忍不住微笑。那天還跟他爭辯她不會打呼呢,明明就會,激情過後,她疲倦入眠,就會發出這種可愛的鼾聲。 他沒睡意,在黑暗裡,知覺益發清晰,感覺她徐緩的呼吸吹在他胸膛上,他把玩她手指,把她的手擱在他肩上,或腰側,他撫摸她散亂髮絲,手指深入發間,他低頭,親吻她汗濕的額頭、柔軟的唇,抵著她鼻尖磨蹭,嗅聞她身上溫柔的氣息。她睡著,他巴著她獨自嬉戲,像孩子巴著心愛玩具。 不可思議,總以為身體的歡愉已經是快樂的極限,她卻還能給他更多,僅僅是耳鬢廝磨,纏膩地黏著她,也能無比幸福滿足,胸膛裡有種豐沛暖熱的感覺,似要滿溢。 這就是愛情的感覺吧? 他有時覺得,自己是一潭沉水,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是她令他鮮活,給他陽光與朝氣,冷靜到近乎死寂的心靈,有了生氣和活力。 他其實怕黑,可是黑暗裡有她陪,他就不怕。 他想要她,想要與她共組家庭,去度蜜月的好友描述的家庭生活,他其實很嚮往,他想天天與她一同迎接早晨,一同撫育他們的孩子,在忙碌的一天結束後,擁她入眠,他想像不出有什麼能比她成為他的妻子與家人更幸福…… 沒多久,房外晌起說話聲,是祖孫三人回來了。 丁捷恩在找媽媽,家裡到處都不見母親,小傢伙要來敲臥室的門,見多識廣的丁母大概是猜到怎麼回事,阻止小男孩,帶兩個孩子回房就寢。 丁琪艾卻被這陣聲響吵醒了。「怎麼了?」 「沒事,你睡吧。」 「可是……我還好多事沒做。還沒洗衣服、掃地……」但身體慵倦,貪懶地窩在他胸膛裡,不想動。 「那些事明天再做也不遲。」他低頭封住她的唇,吻得她呼吸淺促。「你不會再以為我是同性戀了吧?男同志對女人絕對不可能有這麼熱情。」 「早就沒這麼想了。」她打呵欠。「我覺得你比較可能是雙性戀……」 「……」 在黑暗中,某人的理智狠狠地爆炸了。 床上的戰爭終止于丁琪艾的無條件投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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