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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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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雅女眼色一沉。對,她是吃醋,被陌生的酸澀情緒咬得心煩意亂,但她不肯承認。「沒有。」 「沒有嗎?我看你就是在吃醋……」他湊到她面前,端詳她臉蛋。「不然你幹麼跟蹤我和楚秘書?你是不是很氣我說好要跟你看電影,結果沒去?你本來不相信我和她在交往,可是傳言滿天飛,你動搖了?」 她轉開臉,他黏過去。「你是不是開始懷疑我公私不分,真的在追求她?你懷疑我擋不住她的魅力,你看到我送她花,看到我跟她牽手,你猜想我可能愛上她了——」 她氣惱道:「你是在動物園看猴子嗎?不要靠這麼近!」他字字犀利,仿佛將她內心扒開檢視,她心慌臉燙,他握住她肩膀,熱烈黑眸仿佛赤裸裸地透視她的靈魂。 「你從越看越懷疑,變得越看越相信,你討厭這樣,但是無能為力,你因此心情不好,又說不出口,因為你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何心情不好?為什麼這麼在意?你不想被影響,卻無法不被影響,你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你不曾經歷過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茫然又困惑——讓我來告訴你這是什麼!」 他戲劇性地擊掌。「這、是、吃、醋!這證明你已經淪陷在我的魅力裡,無法自拔,你愛上我了!」 和恩師講完電話,韓慈從餐廳後門離開,前往文化中心。他朋友的樂團今晚有演奏會,他與童雅女相約前往聆賞。 他抵達演奏廳時,距離演奏會開始還有十五分鐘。聽眾不多,他找到獨坐的童雅女,她手拿節目單,對著垂有紅幔的大舞臺發愣。 「小雅,是不是等很久了?不好意思我遲到,晚上店裡有點忙。」 童雅女回神,對坐下來的韓慈一笑。「還好,我也沒等多久。」 「本來準備好要出門了,臨時遇到一個老朋友,耽擱了一下。」韓慈接過節目單翻看。「你猜我遇到誰?是祁融。」 她黑眸睜圓。「他去你的餐廳吃飯?」 「嗯。他不是單獨去的,還帶了一位小姐,我就沒過去打招呼了。是一位很漂亮的小姐,你知道嗎?」 「嗯,那應該是他公司的秘書。」她澀然道,虧她幾分鐘前還在想,他現在不知在做什麼,原來又和美女共進晚餐。 其實後來定心細想,她相信他的解釋,畢竟楚秘書的愛情宣言太突兀,兩個人的親密舉止也不自然,可是……就算他是被迫,就算他與楚秘書清清白白,她還是不喜歡他們那麼親匿,他們牽手的畫面在她腦海揮不去。 雖然沒對他承認,但她真的很吃醋,吃醋到坐不住,很想問韓慈,他們吃什麼?是不是聊得很開心?他是不是樂在其中?她煩躁,覺得椅子太硬,覺得空氣太悶,要不是韓慈在身邊,她可能已經溜往「茗居」,就算她不知道去那裡能做什麼?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他對她是怎麼想的…… 韓慈把她心神不寧的模樣看在眼裡,不點破。「他好像不知道『茗居』是我開的?」 「我沒跟他提過,因為他對你的事……不感興趣。」 「不必這麼含蓄,你可以直說就算我是地球上最後一個人類,他寧願無聊到死也不想跟我講話,我都瞭解。」 兩人相對而笑,韓慈道:「他在追求那位小姐嗎?」 「我想應該不是。他公司最近有點問題,他在調查,請那位小姐協助。」 「喔?可是看你的表情,讓我覺得他們好像不單純——或者說,你和他之間已經不單純了。正確來說,他對你從沒單純過。」 「你說什麼啊?繞口令似的,我聽不懂。」她聽得很茫然。 「小雅,你對祁融動心了,對不對?」 單刀直入的問句教她來不及反應,呐呐地,她臉蛋浮起暈紅。「……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他除了愛講話損你,其實對你很好,我覺得你動心是早晚的事。他暗戀你這麼多年,你也該給他名分了。」 「他、他暗戀我?哪有?什麼時候開始?」她震驚得結巴。 「很久了,嗯……大約從高中時代開始吧。他每次看到我在你身邊,就一臉獵狗的凶樣,活像想啃我骨頭,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那是他嫉妒你在繪畫方面的天分,他也常常因此酸我,你不是都知道?」 「但他出國四年,寫信給你從沒間斷過呢?」 「因為他說在國外無聊,我不會用電子信件,又嫌國際電話太貴,他就寫信來吵,每封信開頭都念我怎麼不學電腦。」 「沒錯,因為你不會用電腦,他用數位相機拍照,還特地把照片印出來寄給你,這又怎麼說?」 「他說,講事情要圖文並茂才過癮,信只有文字,不夠精彩,所以堅持要給我照片。」 「但他從沒忘記你生日,去年因為他在國外回不來,還買機票給你,什麼都準備好了,只要你飛過去陪他。」 「那是他異想天開在胡鬧,都告訴他我工作在忙走不開,他還硬把機票寄來,結果我沒去,他還生氣好久。」後來生日當天,他打電話念了她一小時。 「嗯,總之你完全不相信他對你有心,你覺得他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就是了。」 「也不是那樣……」她嗓音低下去。「要是有個人從小就不斷嘲笑你、欺負你,跟你炫耀他有多優秀,讓你覺得自己很笨很差勁,你根本不會覺得他有可能喜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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