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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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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嵐哭紅的眼睛、大哥憂慮的神情、阿淨緊蹙的眉心、牛哥垮下的嘴角……像跑馬燈般不斷在他腦海裡盤旋。 他腿斷了,不能走了,日正當中的演藝事業怎麼辦? 他的人生就像一張完好的拼圖突然被打亂了,能否再拼湊出完整的圖案,誰也沒把握! 會不會一輩子就這麼跛著腿了? 這樣的他,還能給梓嵐幸福嗎? 他抿緊唇,沉痛地閉上限,任憑不安惶恐扭絞他的心…… 兩天后的晚上,牛哥來探望宇文侯,身後還跟著兩名工作人員,全都提著大包小包,和一束束的鮮花。 「牛哥。」正好從浴室步出的梓嵐先看見他。 「小嵐,他今天怎麼樣?」牛哥壓低了嗓音問道,從這個角度,可以覷見宇文侯。 梓嵐顰眉搖頭,深深歎息,一臉黯然地說:「整天都不說話,除了有需要,不然他根本不理我。」 「突然發生這樣的事,他還在適應,你要多體諒、多擔待。」牛哥安撫地拍拍她。 「我明白,這是我應該做的。」語罷,梓嵐指揮兩名工作人員把物品擱置在小客廳中。「東西放在這裡就好。」 牛哥緩緩神情,儘量掩飾愁眉苦臉,走近病床。 「有什麼消息?」一見到牛哥那圓圓壯壯的身影,宇文侯劈頭就問。 「唱片公司今天開會決定,這張新專輯延後發行。」牛哥說著,一邊注視他臉上的神情,以判斷是否要接著說下去。 「嗯哼。還有呢?」宇文侯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有何想法。 以為他做好了心理建設,臉上神情波瀾不興,牛哥放心繼續翻著筆記本。 「內地的演唱會暫時取消。」 眼角抽搐。 「萬事可樂的廣告換人。」 牙根一咬。 「寶馬汽車的代言撤銷。」 拳頭緊握。 「好萊塢的新片換角。」 「他媽的夠了!」 一聲火山爆發般的怒喝幾乎震碎玻璃,除了宇文侯本人以外,所有人都呈現定格狀態。 人情冷暖,在此展露無遺。 宇文侯劇烈起伏的胸膛蘊含了無法宣洩的悲憤怒意,一雙火眼金睛宛如要焚燒那些毫無情義可言的勢利者。 「阿侯。」梓嵐來到他身邊欲安撫他滔天的怒火,卻無從安慰起。 「不能怪他們,這圈子本來就是這麼現實,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你現在行動暫時不方便,所有事情卻得不斷進行著,不可能因你而停止……」牛哥試著理性地解說。 他也很嘔、也很不甘心啊!他的損失也是很大的!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不幸遇上了,除了無奈地面對接受,又能如何呢? 「不用跟我講道理!」宇文侯煩躁的拒聽。 他說的他都明白,只是在這種時候,在他最脆弱無助的時候,這些事情傷人的程度是擴大了數倍,就好比在傷口上撒鹽一般。 「我們要不要也解約算了?」他睨向牛哥,冷冷地開口。 要傷,就傷個徹底,不要一次次地來折磨他。 牛哥一怔。 「老弟,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怎麼可能輕易就放棄你呢?」他力道堅定地搭住他的肩,一聲老弟,道盡無數情義。 宇文侯抿唇不語。牛哥待他如何,他是心知肚明。 「我相信這點小傷打不倒你的,只要休養、只要做好複健,將來還是一尾活龍,我牛哥拍胸脯保證,憑你的歌喉、演技,重新再出發時,絕對把你經營得比現在更紅!」 他和宇文侯的組合,是伯樂和千里馬的相遇,這之中衍生的情感,已超越經紀人與藝人的利益關係,像好友、像兄弟了。 「我不敢想。」他透露出真實的情緒。 「阿侯,你向來是最有自信的,不要妄自菲薄。」梓嵐彎身握住他的手,對他消極的心態感到非常擔憂。 宇文侯沒有回應她的話,縮進自怨自艾的情緒裡。 看他落寞的神情,牛哥悄然歎息。「你看那些,都是人家送到公司來慰問你的。」他轉移話題,指向小客廳裡的那些禮品。 宇文侯移動視線,瞥向占滿客廳茶几的物品。 這些鮮豔繽紛的禮品花束,和牛哥剛剛宣佈的那些消息,相形之下,他只覺得諷刺得無以復加。 全是虛情假意吧!? 「拿走。」他收回目光,口氣肯定而冷酷。 牛哥朝工作人員使了使眼色,他們連忙把剛放好的東西再拎起。 「那種東西以後就不用再送來了,看要轉送還是要發給工作人員,怎麼處理都交給你決定。牛哥,我知道你很忙,如果沒有重要的事,你也不用常來了。」宇文侯耐著性子交代。 「你跟我這麼見外?什麼忙不忙,再忙也要來看你啊!」至情至性的牛哥不禁駁斥道。 宇文侯沒有回應他的熱情,神情凝肅地沉吟,思索著重要事情。 未幾,他深吸了口氣—— 「你再幫我對外宣佈,我要退出演藝圈。」剛硬的臉部線條,昭示著沒有商榷的餘地。 「SJ!」牛哥驚呼。 「阿侯!」梓嵐訝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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