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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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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MV拍攝時間短,以對方所開的酬勞和時間效益來看,是很划算的;至於格局不同,經常跨越領域當然不妥,但偶一為之反而稀奇,能夠製造話題,吸引注意。 她還代他和唱片公司談攏了條件,要將他的名字頭銜一起加入宣傳裡,因為攝影師屬於幕後工作人員,耕耘再久,知道的人也有限,趁著這次天王發片的合作機會,正好提升他的知名度。 拍攝後果然效果不錯,她洋洋得意,他則調侃她很有幫夫運,這樣聰慧的女人要趕緊娶回家當老婆。 在外人眼中,孔穆先正處在意氣風發、攀往顛峰的階段,可只有呂萩妍知道,在愛情事業皆得意之餘,他心中還是有難解的缺憾,而那缺憾,此刻就出現在她眼前—— 「請喝茶。」呂萩妍從廚房端茶出來招待客人。 他們住的地方鮮少有人來訪,但現在有兩位客人坐在客廳裡,一位是孔穆先遠嫁加拿大的母親江青莧,另一位則是她的兒子——也就是孔穆先同母異父的弟弟,愛德華?克雷。 江青莧和愛德華帶了好幾袋的東西要寄放在大樓管理室轉交給孔穆先,警衛因為剛看見她上樓返家,所以好意告知江青莧,並替她按了對講機上樓通報。 她人在家,來者再怎麼樣也是孔穆先的母親,所以她請他們上樓。 「謝謝。」江青莧意思意思地喝了口茶,眼睛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著呂萩妍。 「你……是阿穆的女朋友?」 「是,我叫呂萩妍,叫我小妍就可以。」她沒有失禮地自我介紹,但心裡對江青凡的感覺很矛盾——她是孔穆先的母親,卻也是狠心冷落孔穆先的人,基本的禮貌她不會忘,但做不到太熱絡。 「這樣啊……」江青莧的打量多了善意與微笑,關心地探問: 「你們認識多久了?」 「快十六年了。」她淺答。 「十六年?」意外的答案令江青莧咋舌。 呂萩妍洞悉她的驚詫和疑問,於是簡言解釋: 「我們是國中同學,不過,是最近才交往的。」 江青莧點點頭表示明白,隨即又說: 「我有注意到,阿穆最近在工作上有不錯的成績。」 呂萩妍聽了,心裡想,既然她有在關注孔穆先,應該就要讓他知道才對,畢竟她一直以來的冷落態度, 已經讓孔穆先不抱期望,去期待那永遠得不到的親情、母愛,而她不說,他永遠不會曉得。 不過想歸想,初次見面,縱使替孔稻先打抱不平,想幫他發表一肚子的埋怨,她也不便多說什麼。 「因為他一直都是一個人,所以需要特別努力,有好成績是必然的。」她微笑回應,但話說出口,在支持孔穆先之餘,還是忍不住帶了點埋怨意味。 江青莧欣慰又悵然地微微一笑,阿穆上進勤奮值得欣慰,而她,對於沒有善盡母親之責感到歉疚。 「他的確很棒,一般孩子遇到家變,想不開的就走上歪路,但他卻變得那麼好,我真的以他為榮。」她感慨地說。 呂萩妍聽她直言,心裡百感交集。 如果孔穆先聽到他母親這麼說,心裡會怎麼想?能否緩解一些內心的遺憾? 而他母親呢?現在她會這麼說,是不是代表她後悔了,覺得虧欠兒子呢? 站在客觀的立場,她能明白孔穆先的心結,也似乎能明白他母親此刻的感慨和內疚…… 不過,十幾年來聯絡得並不怎麼頻繁,為什麼今天特地找來?想她忍不住多了點心眼。 「其實,阿穆國三那年開始,遇到哪些事,我都很清楚。」她刻意透露,言下之意是她什麼都知道,她不需虛偽矯情地扮演慈母。 江青莧一怔。 既然都清楚,那就不用避諱什麼了,說不定還可以請她幫忙。 「他對我,應該很埋怨吧?」微笑中帶著調悵,她幽幽問道。 隨著年紀的增長,心境不同,她自省過往,發現被前夫遺棄的自己,竟也將這狠心的行徑施加在兒子身上。 如果說,她還怨著前夫,那麼,阿穆怨她也是應該。 呂萩妍沒正面回答,這問題,只有孔穆先本人能回答。 不過今天見到他母親,感覺並沒有想像中的差,雖然一直覺得她是個自私的母親,但現在看來,似乎已有自覺虧待了孔穆先…… 「他知道你們要來嗎?」她避而轉問。 印象中,孔穆先沒對她提起,難道是忘了? 「知道,但不知道是今天。」江青莧有點支吾,事實上,阿穆有說要外出拍戲,沒有時間招待他們,所以叫他們不用跑來;她聽得出這話背後的疏離,雖然不至於口氣不好,但冷漠生疏是顯面易見的。 「小妍,阿穆哥哥什麼時候會回家?我想見見他。」一旁努力聽著她們對話的愛德華終於受不了一直沉默,坦直發問。 他是個十四歲的少年,是江青莧離婚後與加拿大籍丈夫所生,言行舉止脫不了稚氣,但已經長得很高大,可以用簡單的中文溝通。 「你不能叫人家小妍,要稱呼姐姐。」江青莧糾正小兒子。 「沒關係。」呂萩妍哂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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