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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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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果是回自己家,那倒是順路,可是他現在是要去海寧家,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好吧!」他點了頭。 畢竟是朋友一場,她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樣? 兩人一起到停車場取車,齊之恒半路打了電話給海寧要通知她待會兒會前往,可是不論家裡或手機都沒人接聽,因此一路上曹亞純說著工作時的趣事,齊之恒只能心不在焉地漫應著,滿腦子惦掛著海寧。 他現在只想趕緊把曹亞純送到家,然後快點趕去找海寧。 「之恒,不如我們一塊去吃頓晚餐好不好?我家附近最近開了一間日式餐廳……」車子在公寓門前停下,曹亞純卻沒有下車的打算,再度開口邀約。 但這次,齊之恒已心情煩躁得連客套的猶豫都省略了,歉然地說:「亞純,很抱歉,謝謝你的好意,我還有事,不能跟你一塊吃晚餐。」 笑容僵在臉上,曹亞純的心像被針紮了下。 「你……要去找海寧?」她極不願在兩人相處時提到這個名字。 「嗯,電話都不通,我有點擔心。」他直話直說。 那俊臉上的擔憂讓她覺得無比刺眼,嫉妒之火在胸腹間熊熊燃燒,她不禁暗暗咬牙。 這陣子她一直以為那封匿名傳真有達到離間的效用,讓他們疏遠了,所以也儘量不在兩人相處時提到海寧的名字和她的事,沒想到情況並沒有改變,一切都是她自己蒙蔽自己。 努力平撫竄升的怒氣,再開口,已是冷靜合宜的大方得體。「這樣啊,那你還是趕快過去好了,開車要小心哦!」 她不再勉強地主動下了車,笑容可掬地站在路旁跟他叮嚀道別,儼然是一副婉約女子的姿態。 「再聯絡,Bye。」齊之恒毫不掩飾他的急切,匆匆道別後便踩下油門,白色轎車在她面前揚長而去。 歸心似箭。 感受到這點,曹亞純迅速地斂回笑容,沒了方才的賢淑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陰沉的鬱色。 她在美國守了齊之恒兩年,沒想到一回到臺灣就被苑海甯那女人捷足先登,怎不教她恨之入骨? 苑海寧不過是區區一名小護士,怎可能比她和齊之恒登對呢? 不行,得再想想辦法對付她,否則難清心頭之恨! 身為室內設計師的苑家大姊在自家的小庭院裡,擺了一組柚木休閒桌椅,偶爾三姊妹泡個花茶聊聊天,或是在戶外用餐,也頗有一番庭園餐廳的味道。 此刻,一對男女正坐在庭院裡談話,女的自是苑家一員——苑海寧,男的則是滿心鬱卒、備受打擊、前來傾吐隱晦心事的巫崗。 「嗚……追求兩年多了,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我?」他哀傷的閉目撫額,扮演憂鬱王子。 「唉,大概是你看起來太輕浮,沒有安全感。」她想了想原因。 「不能因為我活潑開朗,就說我輕浮;也不能因為我帥,就認為我沒安全感,這不公平啦!」他抱怨還不忘捧捧自己。 海寧偷偷抿唇笑他,逕自替他倒了杯自製水果茶,推至他面前。「口渴了,喝喝看味道怎樣?」 「哦。」哀嚎被打斷,還真的是抱怨到口乾舌燥,所以聽話地端起茶來喝。「不錯,酸度甜度都剛好。」 她開心不已。「耶,成功了,那就可以給之恒喝了!」有白老鼠試驗後,才能把成功的結果獻給親親愛人哪! 巫崗很受傷,頭上冒出三條大黑線。「把我當試驗品啊?」可憐哦,他何時變得這般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了? 海寧嘿嘿笑,跟巫崗已經熟到可以煎蛋了,所以直話直說不怕得罪他。「歹勢,阿娜答比較重要。」 想到齊之恒,她的臉就盈滿了幸福的光采,整個人像會發亮似的。 「見色忘友。」低啐一句外加一記衛生眼。「你們倆雙雙對對,就不怕傷了我的心?」 眼紅哪!心理不平衡啊!為什麼他的情路不順成這樣? 「沒辦法,誰教你偏要喜歡個性獨立冷靜、超有主見的嶽亮?」她攤攤手,只能為他默哀。 這就是巫崗今天會臨時跑來找她的原因——嶽亮。 先不說他陸陸續續追了她兩年卻總是不得其門而入,這一次嶽亮回來北部,雖然答應了巫崗的邀約見面,卻帶著男朋友隨行,吃喝一頓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放巫崗鴿子。 大受打擊之餘,他只能來找她訴苦,只因她和嶽亮是手帕交。 「啊啊啊……我鬱卒啦!」伸臂揪住海寧的手,巫崗把頭埋在雙臂間,開始雞貓子喊叫。 「呃……別哀啦!算你衰咩!」她又好笑又尷尬,像安撫小狗似地拍拍他的腦袋。 「海寧,幫幫我啦,拜託拜託!」他倏地又直起身子,捉住她的雙手猛搖晃,病急亂投醫地尋求援助。 她為難推辭道:「哎唷,我哪幫得上什麼忙啊?」嶽亮不是那麼好遊說的人,她要是幫巫崗站台,恐怕會被嶽亮轟到滿臉豆花。 「隨便什麼忙都好啦……」巫崗已經黔驢技窮,展開死纏爛打了。 夕陽西下,涼風吹拂,草綠花香,氣氛愜意,不聽他們的對話,光看這幕景象和互動,是相當具有想像空間的。 最起碼,落在齊之恒從不遠處望來的眼裡,就成了有曖昧的解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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