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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衛方亞蘭感慨萬千,後侮之前沒有大方贊成他們倆的戀情,讓兒子連臨去前都心存擔憂,無法真正放心。

  儘管天朗已經不在,她願意彌補,願意為兒子做點事,願意為他去愛他所愛的人!

  「以安,相信我,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絕對不下於你,可是縱使如此,我還是得咬牙硬撐,所以你不能比我還軟弱,知道嗎?」她握住她骨瘦如柴的手,堅強的安慰她。

  那哽咽的聲音,微暖的手溫,讓以安終於挪動視線看向她,兩人淚眼相望,好半晌無言以對,只有濃濃的哀傷籠罩住她們。

  「伯母,我真的好心痛啊!」一開口,她就忍不住嗚咽。

  「我知道、我明白。」衛方亞蘭擁抱住她,拍撫著她的後背,傷心的淚水不斷在素白的臉上蜿蜒。

  「我們說好要訂婚結婚,說好有機會要一起出國去旅行,什麼都說好了,就是沒有說好會突然這麼分離呀!」思念啃噬著她的靈魂,走不出悲傷情緒,她哭得柔腸寸斷。

  「人生無常,我們要勇敢一點,上天關了我們一扇窗,一定會再開啟另一扇的,這世界還有值得我們期待與留戀的。」衛方亞蘭一改苛刻面貌,柔聲鼓勵,安慰的話語同時說給自己聽。

  「沒有了,都沒有了……」以安哭喊,對任何事都失去了希望。

  「有的。」衛方亞蘭拉出些許距離,肯定說道。

  以安淚眼迷蒙,無言的望著她。

  「天朗的生命就在你體內延續,他的血脈就在你的肚子裡。」衛方亞蘭含淚微笑,宣告方才醫生檢查得知的消息。

  眼淚戛然而止,以安被這消息震懾住了。

  「我懷孕了?」她撫向小腹,怔怔地問。

  「是的,醫生說已經六周了。」這件事讓衛方亞蘭在失去兒子的傷痛中稍微得到一些些的撫慰。

  以安的心情再度受到衝擊,她思緒紊亂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迎接新生命本是值得高興的事,畢竟這是她與天朗的愛情結晶,但是孩子卻在這才失去天朗的時候來報到,時機似乎不對。

  她挺得過這段失去摯愛,又得適應懷孕的日子嗎?就算挺得過,她有這個勇氣當單親媽媽嗎?

  「天朗如果還在,一定會很高興的。」衛方亞蘭見她一臉茫然,不禁慈藹的撫了撫她削尖的臉蛋兒。

  是,如果他還在,一定會很高興。可是,事實是他已不在了,無法守護在她身邊的他,還會希望她獨自把孩子生下來嗎?

  以安默然無語,陷入沉思。

  黑,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彌漫著說不出的詭譎。以安身處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孤單的感覺無助又恐慌。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除了黑,放眼所及,看不見任何東西?

  「以安……以安……」聲聲叫喚忽然不知從何處揚起。

  對這嗓音感到熟悉,以安心口一悸。

  「天朗?!是天朗嗎?你在哪裡?」她焦急的四處張望,黑暗中霍地出現一絲光亮,隨即逐漸擴大,像投射燈般照映著某一點,她赫然瞧見那抹鏤刻在心底的俊挺身影。

  「過來。」衛天朗朝她招了招手,淡淡的微笑著。

  以安驚喜不已的急奔向前,撲抱住他。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這些日子,你到底上哪兒去了?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她激動淚流,迭聲問道。 」我們都以為你……」

  「以安。」他突然再揚聲,打斷了她繼續要問的問題。

  「嗯?」她抬起頭望向他,微微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她的問題,他一個也沒回答,反而莫名其妙地問她。

  以安一愣。他們的約定有好多好多,一時不知他想說的是哪一個。

  見她怔住,沒立刻答,衛天朗憂慮的微蹙眉。

  「不要忘記你答應過我,在我不在的時候,你會獨立自主。」握住她肩膀,他正色嚴肅地說道。

  以安心裡打了個突,她緊張的望著他。

  「你現在不是已經回來了嗎?為什麼要在這時候提這件事?」她敏銳的察覺到異樣。

  「千萬要記住,你說會幫我好好照顧你自己的,知道嗎?」深邃眸光定定的凝視住她。

  「我如果照顧好我自己,你是不是就不用管我了?」她犀利反問,直勾勾的迎視他,近似怨怪的瞪視,不容許他任意放手。

  如果她把自己賴給他,讓他背負著責任,那麼他是否就不會像這次這樣輕易將她丟下?

  「原諒我,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無能為力……」他苦澀扯唇,眸中有著深情與無奈。

  「你在說什麼呢?」她聽不懂,奇怪的看著他。

  為什麼他都說一些和她的問題不相關的話?而那些話的背後好像都還有其他含意?

  「不要管我說什麼,你只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他哀傷的眼睛,揪扯著她的心。

  「那你呢?你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

  「對不起,我已經想不起來了……」他頻頻往後退,從那圈光亮中,退進黑暗裡。

  以安微慍,跨步向前,伸手想拉住他,卻拉不到,她還來不及生氣,就被陡升的惶恐所取代。

  「天朗,你要去哪裡?」她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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