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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張大嬸眼尖看到,話鋒一轉,「小玲,桂花糕好吃嗎?」

  「唔!還不錯──」糟了,露餡!一急,未吞下的糕點硬生生卡在喉頭,小臉漲紅,梗得難受。

  「唉!你這樣教我們怎麼放心?」終是心軟,張大嬸倒杯茶遞給她,神情擔憂。這孩子從小頑皮好動,大夥兒憐她自小沒了娘,模樣又好,心地也不差,多方寵著她,可風家是書香門第,會容忍她胡天搞地嗎?不要被掃地出門就數萬幸了!

  馬靜書看夠好戲,也不忍張大嬸憂心如焚,「大嬸,我不是說過風公子不會有事的嗎?小玲很聽他的話,不會出啥大亂子的。」

  「對耶!」左玲瀟這才想起,不禁感到納悶,「我好像常常敗給他耶!」

  張大嬸瞠大了眼,「敗?這麼嚴重?」女土匪敗給一個書生?

  「最厲害的是,風公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叫醒她。」馬靜書不厭其煩地傳頌這項奇跡。

  這下子,張大嬸的同情轉到左玲瀟身上,她最恐怖的一點都讓風公子制服了,看來,他們是不用擔心了。

  「唉。」左玲瀟唉歎一聲,想說些威風話,卻無從說起。

  接近子夜,左玲瀟等得不耐煩,早已跑到床上呼呼大睡了,馬靜書和張大嬸也在桌邊打盹。

  大廳裡的歡鬧聲漸歇,婚宴告一段落,風竹沄因為飲酒,臉頰霞紅,腳步顛躓,莫竟庭在一旁攙扶他。

  「竹沄,你……呃……清醒點,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別睡過去了!」他幫風竹沄擋去八成的酒,也醉了,偏偏風竹沄酒量極淺,剩下的兩成還是讓他醉到癱。

  「唉,我看是不行了,明天再洞房吧!」風竹沄用僅剩的一點神智勉強說道。

  新房就在眼前,莫竟庭上前敲門,對前來開門的馬靜書傻笑,「呵呵,竹沄醉了,我送他回來。」

  什麼他醉了?我看你也醉了吧!她撇撇嘴,讓路給他們進屋。

  「玲瀟……」風竹沄氣聲極弱,眼看就快睡著了。

  床鋪上的左玲瀟儘管睡得極熟,仍聽到心上人的呼喚,猛地睜開眼,推開被子,快步走來幫莫竟庭扶風竹沄上床,「怎麼醉成這樣?」

  「他、他酒量很淺,我……幫他……擋了八成,他還是……醉了。」莫竟庭眼神渙散地說。

  「可惡!一定是寨子裡的大伯大叔灌他酒對不對!」他們老說什麼不醉不歸的,平時寨子裡戒律極嚴,對喝酒更是嚴格規範,肯定是趁機大喝一場吧!

  莫竟庭酒絰吐真言,「對啊,幾……十個人輪番……上來敬酒,不喝又……不行,我都……快不行了,何況是平……常滴酒不沾……的人?嗝!」

  「你也快去休息吧!」左玲瀟對他揮揮手,轉頭照顧風竹沄,「靜書,幫我去要盆水和布巾。」

  張大嬸看她總算有點為人妻子的樣子,而剛剛那音量極小又模糊不清的叫喚竟能叫醒她,看來靜書所言不虛。

  「夜已深,你們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就行。」左玲瀟手持布巾,仔細地幫他擦去薄汗,再幫他脫去外袍。

  也是,總不好跟他們一起度過洞房花燭夜,張大嬸和馬靜書攙著身形不穩的莫竟庭離開,留給這對新婚夫婦獨處的空間。

  「玲瀟……」風竹沄費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臉上滿是愧疚,「我……」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會幫你報仇的!」左玲瀟摸摸他發熱的臉頰,奮力拉出壓在他身下的衣裳,「你好好睡,我會整夜照顧你的。」

  什麼報仇?她不知道洞房花燭夜該做的事嗎?他是很想,可身子不允許,完全是動彈不得。

  「我不……是說這個,洞……房花……燭夜,我們應該……」唔!說不出口。

  「管他什麼夜,不都是要睡覺!你別說話了,快點睡!」終於脫下來了,呵呵,他臉紅紅的,好可愛!小手不規矩地在他身上上下其手,摸過臉龐,再轉向微露的胸膛,想不到他也有胸肌耶!軟中帶硬的觸感讓人愛不釋手,不禁多摸幾把,又多搓幾下。

  她果然不知道!可那手兒是在幹麼?!

  軟軟嫩嫩的手心在他胸上亂摸,要不是他渾身乏力,早把她壓在身下雲雨一番,哪容得她像個色女似的對他毛手毛腳?!

  「別……摸了。」越摸越讓他感到挫折,明明是該行動的時候,他卻只能在腦海裡亂想。

  「好啦,我不會趁你睡覺時占你便宜的,你安心睡吧!」書呆子,摸一下也不行,他們都成親了耶!

  她單純的心思哪知他現下所受的煎熬?只以為他又在守「禮教」。

  「對了,我發現一件事。」左玲瀟神色轉為凝重,小手扳過他的臉,一副大事不妙的樣子。

  風竹沄昏昏欲睡,聽她語氣凜然,便強振精神嚴陣以待,「什麼事?」

  她深吸一口氣道:「我發現自己已經不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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