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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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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是幾天過去了呢?他有幾天沒見到那張有著坦率笑容的可愛臉蛋呢? 聽爹說他們四人告假往別處辦事去了,臨行前托人帶給他一張左玲瀟的作品,仍是寫著他名字的碗大字跡,說是要給他振奮精神。 俊目瞟向掛在牆上的墨蹟,歪歪扭扭的筆劃組成他的名字,仍是難以辨識,然而從那嚴謹的一筆一畫,不難看出寫字者的用心。 想到有個人如此慎重看待他的名字,心裡暖烘烘的,向來只為好書興起的愉悅之情油然而生。 想起之前她再三叮嚀他的話,「別一下子看太久。」唇邊揚起微笑,的確,看久了是會有些不舒服。 然而,這些天來,他看了這扭曲的三個字幾回呢?怕是數不清了吧? 放下看了老半天,只進行了幾頁的賬冊,修長的手指撫向心口,那兒細細收藏著前幾日她寫的一個「風」字,就貼在他胸口,熨燙著他連日來的思念。 左玲瀟,一個脫離世俗規範的小姑娘,就這樣駐足他心房?他搖頭輕歎。 調目遠望西廂,她究竟去做什麼了呢?難道她已然忘記他還在等待她的再次拜訪? 風竹沄在書肆的書房裡處理公務,他腿傷已好,只留下淡淡的疤痕,兩天前便接手管理書肆,風承統也放心地回家,繼續他悠閒的生活。 門扉傳來輕敲聲,風竹沄放下手裡的公文,「請進。」 莫竟庭快步走來,神情怪異,「聽說張家的事了嗎?」 他挑眉,「張家?」 「桐普城傳來消息,張家在幾天前被幾個不明人士給惡整。屋子燒掉一半、財庫被竊,他們跟李家囤貨的事也被揭發,現在一家子愁雲慘霧的,跟李家的人一起被關進牢裡等候審判。」莫竟庭滿臉驚奇和歡欣,竟然有人替他們解決掉麻煩事,這回他們可以少傷點腦筋了。 「哦?這麼巧?」風竹沄也覺得不可思議,「李家的動作呢?」 「能有什麼動作?全被官府抓了。書肆被封,囤積的貨都被官府沒收。」大快人心啊!鬧了好一陣子的削價風波終於可以平歇下來,他也不用日日愁對賬冊了。 風竹沄略沉吟,「那我回府一趟稟告爹親,他老人家挺擔心這事。」 「也好,李家的事已了,書肆裡沒什麼大事,你腿傷初愈,還是回家休息吧。」莫竟庭關心地看看他仍嫌蒼白的臉龐。 風竹沄微笑地接受好友的關懷,繼而問道:「弟妹還好吧?」 莫竟庭兩年前娶得嬌妻,今年年初有了第一個孩子。 想起愛妻和愛子,他露出疼寵的神色,「嗯,孩子好動得很,她忙著照顧孩子,都快忘記還有我這相公了。」雖是抱怨,臉上卻帶著甜蜜的笑容。 「何時也讓我喝喝你的喜酒啊?」莫竟庭調侃他。 風竹沄俊臉微窘,轉開目光,「怎麼你也說這話?這幾年爹老念著,我耳朵都快長繭了。」以前是有幾個欣賞的姑娘,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也就沒有相守一生的念頭,不是他不成親,而是苦無良緣啊! 「你都快三十了,再拖下去,別說老爺子急,我也急。你還是沒碰上對眼的姑娘?」他知道風竹沄想找心靈相契的對象,才一直不願草率成親,但是,依他無爭的性子,就算遇到了,他會盡力去爭取嗎?實在令人擔心啊! 風竹沄一怔,眼前不期然閃過左玲瀟燦爛的笑臉。 「也不是……」他呐呐道,白皙的頰邊生出兩朵紅雲。 莫竟庭見狀大感興趣,「這可難得,是哪家的姑娘?」幾年沒聽他說這種話了?他不是沒喜歡過姑娘,但都是遠遠看著人家,也不對人家表明心跡,等到姑娘嫁作人婦,才獨自黯然神傷。 「我也不確定,過陣子再跟你說。」看著好友興奮的臉,風竹沄哭笑不得,他有喜歡的姑娘值得這般大驚小怪嗎? 見他不願多說,莫竟庭也不多問,反正總有機會讓他探得蛛絲馬跡的,到時再幫他一把也不遲。 「那我走了,有什麼事讓人到府裡說一聲。」風竹沄恢復平時的悠閒神態,對好友笑笑,收拾手邊的紙片,納入懷中。 「好,明天見。」那是什麼?莫竟庭眼尖地看到那黑黑白白的東西,看他小心翼翼地藏在胸口,難不成是很重要的東西? 他就奇怪一個大男人老摸自個兒心口做啥?原來是放了個寶貝在心口,才三不五時就摸一下,他還以為他犯心疾了咧! 左玲瀟一行四人告假離開風府多日,這日終於帶著眾多行囊歸來。 風承統接到家丁的通報,便到大廳等候他們,遠遠地就見左玲瀟好動的嬌小身影在大勇身邊團團轉,而大勇和虎子手中都拎了大大的包袱,肩上還背了一個,而馬靜書似是受不了左玲瀟的嘰嘰喳喳,伸手握住她的雙肩,說了幾句話,她才安靜下來,鄭重地點點頭,乖乖走好。 「風爺爺!我好想你喔!」 左玲瀟沖到風承統身前,嚇得他一口茶嗆在喉頭,老臉咳得通紅,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對在他眼前不住跳動的人兒說道:「咳、咳!好好,慢慢來!咳!慢慢來!」 大勇和虎子放下沉重的包袱,動動僵硬的身子,抱拳問候,「風老爺子,幾日不見,您氣色不錯。」瞧他紅光滿面,莫非已知張家的事? 馬靜書有禮地喚了聲「風老爺子」便靜靜立於一旁,用眼神警告左玲瀟安份點。 風承統眉開眼笑,滿心歡喜,「呵呵,當然不錯啦,小兒恢復健康,總算讓我放下心中的大石。這兩日,他已經可以出門辦公,怎不讓我高興!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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