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童景遙 > 願嫁官家郎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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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來不來,與我何干啊。」鵲兒頭也不回的應著他。 「你停下來聽我解釋解釋吧,鵲兒。」 「不必大人費心了!」 「這一年來我藏身京城養傷,一面讀書應試,心裡可從來沒忘記你啊。」 「既可讀書應試,難道連封信都不能寫,這樣還說心裡惦著我?」 「因為我怕消息走漏,教刁家和趙度耘有了防範,所以才遲遲……」 「可我半年前就請余管家送信給你了……你卻還不來。」她低頭扯著自個的火紅嫁衣,埋怨說。 「余管家他人在半途病了,你的信我是前些日子才收到的啊。」 辰騄嫌身上官服礙事,最後乾脆將衣擺拎起來追她。 「那萬一信不到,你是不是就……不來了?」她沒停下步子直往前走。 「怎不來?我天天都想直奔而來啊,鵲兒。」 沒想鵲兒突然煞停腳步,淚流滿面的回頭嚷道: 「你沒想過萬一你來遲了,我已經嫁了呢?」 辰騄一個箭步趕緊上前,一把將她擁進懷裡說:「好,都是我不對,千錯萬錯都怪我,讓你等久了。」 「我早不等了,你又何必來呢?」鵲兒扭著身子推開他說。 無論她怎麼怨、怎麼拗,辰騄都由著她了。 花了好半天,總算止住了淚水的鵲兒,仍然似嗔似羞的不肯依順推著他。 而這也正是最教辰騄魂縈夢牽,朝思暮想的模樣啊。 「好了吧,我由著你罵,你愛罵多久就罵多久。」辰騄哄著她說。 「我罵你做啥,罵了你我心裡也……」鵲兒一想,立刻改口又說:「我就不罵!要你心裡永遠不舒坦。」 「你真不罵了?」 「我就不罵!看你如何。」 「那好,因為眼前咱們還有重要事要辦咧。」 鵲兒一聽,哪還顧得了什麼怨苦,立刻抓著他問:「什麼事?」 「明兒個我要親自帶人上山剿清山賊啊。」辰騄意氣風發的說。 「你該不是……要走了吧?」鵲兒氣極了,他竟然說得如此輕鬆。 「嗯,我確實無法久留喔。」 鵲兒也顧不得面子掛不住,心裡就是不願再跟他分離,趕緊就說: 「那你等等,我換了衣服跟你一起走。」 但辰騄卻拉住她:「別忙……」 鵲兒急道:「你別勸!這次說什麼我也要跟你一起走!」 「我沒說不帶你一起去啊。」辰騄眼眉問漾起溫柔的笑意,望著她。 「可你剛說……」鵲兒回頭看著他。 「我說……反正你這鳳冠霞帔都已穿戴身上,咱們不妨先拜堂,入洞房,然後……」 鵲兒一聽,雙頰立刻醬紅一片,忙掙脫他。「誰說要嫁給你啦!」 她轉身就要跑,可辰騄這會兒早已有所準備,直接將她攔腰抱起,緊揣進懷裡,回頭往大廳走去,根本沒給她機會溜開。 鵲兒半推半就的掙扎,一壁嚷著: 「你都當官的人還這麼蠻不講理,哪有這麼就要人嫁了,我可不是……」 「別的還有得商量,這件事非得我拿主意,由不得你了。」辰騄笑說。 辰騄摟著她大步往前廳走去。鵲兒雖然早許了他,但是卻沒個準備會在這種景況下完婚,她心裡是五味雜陳,又驚又喜。最後乾脆蒙頭鑽進他懷裡,不再多想了。 不稍會兒,趙府裡又重新響起了熱鬧的鑼鼓樂聲。 辰騄就這麼依著禮俗,將鵲兒風風光光的娶過門來。 然而鵲兒忐忑的心情卻一直等到夜深喧囂漸息,辰騄進房揭開紅頭巾那一刻,才終肯歇息。 「噯,好端端的,怎又掉淚了呢?」辰騄托起她的下顎,輕聲問道。 「因為我伯嘛。」 「怕什麼?」 「怕這一切全都不是真的啊。」 「小傻瓜,我不就在你跟前,這還假得了啊。」 鵲兒卻仍然捨不得眨眼似的端詳他,就怕他會突然消失一般。 「我說你這小腦袋瓜裡啊,做啥淨裝些讓自己苦惱的玩意啊?」辰騄輕擰她的臉頰說。 鵲兒一向是最禁不起他逗弄了,果然辰騄這話一說,她立刻止住了淚,回嘴說:「我就愛氣苦自己,你別理我就是了。」 「那不行,你已經是雲家的人了,我不理你還有誰理你呢?」 「你的意思是……我拖累你嘍?」 「我可沒這麼說喔。」辰騄見她氣鼓鼓的俏模樣,也忍不住笑了。 鵲兒一氣,一把摘掉了鳳冠說:「你要後悔了,現在也還來得及啊。」 辰騄放聲大笑,將她擁進懷裡說: 「我雲辰騄今生唯一不悔的事,就是得到了你,難道你還不明白?」 「真的嗎?」鵲兒還問他:「可我孤苦一人,無依無靠的,除了自個兒……再沒什麼能給你了。」 「就算給我再多錢財爵位,也換不到你啊。」辰騄瞥眼,瞧見放在枕邊的竹風車,好奇地問道:「這是……」 「這是我唯一的寶貝。」鵲兒捧在胸前,細細呵護著。 「什麼寶貝?讓我瞧仔細來。」 鵲兒遞上去,順口說到事情的緣由。 辰騄本不在意,只說:「這種風車我是最在行的,你要喜歡,改天我做十個給你。」 「我在乎的又不是風車。」鵲兒一把奪了回來說。 只見辰騄頓時收起笑容,臉上是驚是懾,一時無法瞅個分明。 「你怎麼啦?這只是我兒時的珍寶,你別……」 「不,我不惱,只是……」他將風車拿回來,仔細端詳著竹杆底部,突然嘴角泛起了微笑。「原來……」 「你說什麼呀?」 「我說原來早在那時,我倆就已將心互許了。」 鵲兒還是不解,他於是將杆上刻的字現給她看。 「雲?」 鵲兒望望他,終才明白原來那一日追著她的男孩就是他啊。 「你瞧,原來那時起我就追著你跑,這一追,竟追了十多載,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啊。」 鵲兒聽到這兒,早已淚流滿面,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辰騄知道,要安慰她唯一的方法,就是給她無盡溫柔的吻和愛撫。 於是他不再遲疑,順手將床簾放下,緊緊擁著她,盡情沉浸在無憂無慮的溫柔情海中,再不讓她孤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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