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童景遙 > 願嫁官家郎 | 上頁 下頁
二十九


  「哎……誰知道,這個時候還惹這個麻煩,真有她的。」

  「外頭冰天雪地,她一個人不更危險?」鵲兒望向窗外才稍停的雪說。

  「你幹嘛擔這個心啊,她還算認分,懂得知難而退免得丟臉。」

  「別這麼說,她只是害怕無依無靠的日子而已。」鵲兒心有同感的說。

  「你呀,淨為別人著想,可不是每個人都領你這分情的。」

  娉婷話才說完,不知怎地竟突然犯起了一陣幹嘔,嘔得她臉色刷白,兩腳發軟直冒冷汗,直往鵲兒懷裡癱。

  「你吃了什麼壞東西?怎會嘔這樣啊。」鵲兒趕緊倒杯熱茶給她順口氣。

  「不知道……這兩天老是這樣頭暈。鵲兒,我是不是犯了什麼怪病啊?」

  鵲兒沒有回答,立刻挽起她的腕,為她把脈。

  「怎麼,我是不是真病啦?」娉婷緊張地瞅著她。

  只見原本還眉頭微蹙的鵲兒,沉吟了半晌竟笑開來說:

  「這不是病,是夏大哥要當爹嘍。」

  娉婷唬的一聲跳了起來。

  「你是說……我有啦?」

  「別一個勁地跳啊!小心動了胎氣。」鵲兒拉著她坐下來說。

  娉婷楞楞地摸著自己的肚子,原本臉上的喜悅之情□地又變了,問道:

  「這時候有了,不是給夏庸添麻煩嗎?」

  「什麼話,孩子這時候來也是緣分,夏大哥高興都不及,哪會嫌你啊。」

  「真的嗎?」

  有了鵲兒的安慰,娉婷這才終於轉憂為喜。

  可誰知道辰騄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最後還是沒尋著人。

  回程的路上,夏庸忍不住問辰騄:

  「兄弟,你看這嶽蟬會不會已經……」

  「難說。但我就想不通,所有上山的路我們都找過,為什麼追不上呢?」辰騄說。

  「她膽子也真夠大了,不過只認得幾條路,竟敢一個人這 亂闖……」

  「你說什麼?她怎會認得路?」辰騄一聽,立刻打斷他問。

  夏庸一下子被他問傻了,一面搔著頭說:

  「啊?她當初跟著一群人在山裡晃,最後是我們的人帶她進村的,當然認得那條路嘛。」夏庸趕忙解釋說。

  辰騄心頭有了下祥的預感,他一個翻身上馬,對夏庸說:

  「夏大哥,你快回山村去,要大夥即刻動身離開,快!」

  「這……你呢?」夏庸問他。

  「我往那條山道去尋尋,希望還來得及阻止……」他只盼是自己想錯。話說完,那吃了辰騄一鞭的坐騎便箭也似的急馳而去。

  夏庸望著他的背影也不敢多加遲疑,也動身往山村而去。

  但世事豈能盡如人意,命運總愛捉弄有情人。

  一如辰騄所料,嶽蟬確是滿懷恨意往城裡通風報信去了。

  她恨的不只是辰騄和鵲兒的堅貞情愛,更恨自己顛沛流離的命運。

  乾脆心一橫,將自己得不到的一切,全賭了下去。而從小與她熟識的辰騄自然揣度到這層心理。

  但是即使策馬追趕,一切已然遲了。

  才奔至半山腰,辰騄已遠遠望見趙度耘和刁錦言,正威風八面的帶著大隊人馬上山來。

  一個轉彎,前方的探子看見英氣勃發騎在馬上的辰騄,立刻朝山下發出警告。

  趙度耘在全副武裝士兵簇擁下雖然策馬接近,也只敢遠遠朝他叫囂:

  「姓雲的!這山已經被我團團圍住,你逃不掉了。還不快束手就擒!」

  刁錦言在一旁笑問:

  「趙兄,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雲辰騄?」

  「可不就是這小子!」趙度耘應道。

  「嘿,我還以為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有本事讓東北一帶的官府全都聞之色變。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嘛。」刁錦言不以為然的笑說。

  趙度耘也沒聽出這是拐著彎罵他無能,只顧著下令抓人。

  「別急啊,趙兄。反正他已是甕中之鼈,插翅也難飛了,倒下如要他陪咱們玩玩,如何?」

  「怎麼玩?我看還是先抓了他再說吧。」趙度耘怯怯地說。

  而辰騄仍然不動聲色坐在馬背上,與他們遙遙對峙著。

  刁錦言懶得解釋,直接對辰騄說:

  「雲辰騄,現今除了當朝聖上之外,朝廷內外誰敢跟我刁家作對。你一介平民,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妄想鏟平我刁家?哈……太自不量力了!」

  一旁的趙度耘見狀跟著陪笑了起來。唯獨那躲在後頭的嶽蟬,始終都沒敢抬起頭來。

  辰騄運著一股丹田之氣,氣震山河的朗聲說道:

  「不錯,我雖一介平民,但是行事坦蕩無欺,既不做貪贓枉法的勾當,更不懂攀權附貴。你既得朝廷託付,理當善盡照顧百姓之責,誰知你們享盡榮華富貴,不但不知惜福,還變本加厲的魚肉鄉民,我今天只是要討個公道。」

  「好小子!你罵誰來著?」趟度耘一聽,立時大罵。

  「別眼他廢話了,」刁錦言出手阻止說:「雲辰騄,你清高,既不愛官高權大,也不要富貴顯達,把自己弄成這步田地,分明是找死。那好,今天我成全你,叫你死得痛快點!」

  沒想辰騄聽了竟放聲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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