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童景遙 > 願嫁官家郎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但岳蟬輾轉得知辰騄在京城深得賞識,加上他無論人品相貌都堪稱人中之龍,嶽蟬怎肯放棄這樣一個夫君呢。

  即使身處荒年,生活困苦,她還是不曾放棄,一心盼著辰騄能求得一官半職,好讓她下半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啊。

  所以拼了命,她怎麼都得尋到辰騄,好一圓自個兒的富貴夢啊。

  這會兒尋著了,她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在辰騄的安撫下先回房休息了。

  娉婷一見她離開,立刻拉著鵲兒回屋裡。一進門她就說:

  「我說你呀,從小讀那麼多醫書,怎會不知人心是靠邊長的啊?」

  「你沒頭沒腦的說什麼呀?」她這話教鵲兒聽得一頭霧水。

  「哎喲!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啊,你沒聽見那嶽蟬可是『雲哥哥、雲哥哥』,叫得好不親熱的不是?你都不生氣啊?」

  鵲兒一聽,反倒笑了起來。

  「辰騄和她是舊識,這樣叫不奇怪啊。」

  「還舊識哩?告訴你吧,人家可是辰騄末過門的妻呢。」

  「未婚妻!」鵲兒這才大吃了一驚。

  「你不知道這幾天她逢人不是提婚約,就是講辰騄對她如何如何的,那副嘴臉教人看了就生氣!」

  娉婷往床上坐去,氣呼呼的像是在說自己的事似的。

  「這婚約的事……當真嗎?」鵲兒也急了。「……辰騄沒跟我提過啊。」

  「他怎麼提啊,噯!他不提你就問啊!」娉婷拉她一塊坐著說。

  「這……我怎麼開口問嘛。」

  娉婷見她這副為難的模樣,湊過頭去問:

  「莫非你跟辰騄已經……」

  「我是他的人了。」鵲兒堅定地說:「他不顧性命救我,更不為少爺害死他爹而牽恨你我,這分深情,我……」

  「我懂我懂……但還是得問個清楚嘛。」娉婷抓著她的手,又急又恨的埋怨道:「唉……好好的,怎會半路殺出這個程咬金來嘛。」

  回到山村的辰騄為了遷村的事,焚膏繼晷常常忙得忘了休息。這鵲兒只得揪著一顆心,日盼夜想,沒半刻踏實過。

  這天清早,鵲兒見辰騄步出房門往廣場上舞刀練劍,趕忙進廚房端了昨晚熬夜燉的參湯給他。

  可當她一轉進長廊,就看見嶽蟬正雀躍地站在一旁,陪著他舞劍。

  「雲哥哥,你這劍法真是精妙啊!」岳蟬高興地鼓掌叫好。

  一會兒見辰騄要休息,她立刻貼心地拿著方巾為他拭汗。

  「妹子,在這可還過得慣嗎?」辰騄接過方巾,刻意避嫌。

  「只要和雲哥哥在一塊,怎地我都開心啊。」嶽蟬又挽上他的手臂。

  「習慣就好。」

  辰騄笑了笑。一瞥眼,竟瞧見長廊下孤站著的鵲兒,立刻動身要走,沒想嶽蟬卻一把抓住他說:

  「雲哥哥,我都來了好些時日,你何時有空帶我在這附近走走看看?」

  「哎……等我尋了空再說吧。」他話說完,鵲兒的身影也消失在廊間。

  「就問你何時有空啊?今兒個如何?」

  「對不住,我有事,咱們改日再聊。」

  辰騄用力甩開她的手,追著鵲兒的身影而去。嶽蟬先是不解,暗自忖度,隨即也跟了上去。

  辰騄直接來到鵲兒這幽靜的屋子。其實他早想同她說說話,只是瑣事纏身,實在身不由己啊。

  一進屋裡,正瞧見鵲兒伏在桌前寫字,邊上還擺著一碗冒著熱氣的參湯。他放輕步子朝她趨近,輕聲問道:

  「又在寫詩嗎?」

  鵲兒一見是他,趕緊擱下筆說:

  「哪有心情寫詩,是藥譜啦。」

  「是嗎?我還以為你正寫些想我的詩呢。」

  「我幹嘛想你呀!」鵲兒揪著眉背轉身去,不想讓他瞅見自己的愁苦。

  「可我卻惦你惦的緊呢。」辰騄從身後將她擁進懷裡。

  「是嗎?可我怎一點都瞧不出呢?」

  「原來你一直偷偷瞧著我啊。還說不想,不想又怎麼瞧的緊呢?」

  辰騄故意逼問本是想逗逗她,沒想鵲兒竟悶聲不吭的轉身埋進了他胸口,雙手更緊抱著不放。

  辰騄見她如此激動,緊張地問道:

  「怎麼,是誰委屈你了?」

  「沒人……」鵲兒悶聲應著他。

  「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你就由著我嘛。」鵲兒不肯抬起頭來,突然哽了聲喚他:「辰騄……」

  「嗯?」

  「我……好想你,想得我心好慌、好亂,你知道嗎?」

  她這話像繩子,緊緊揪住了辰騄的心,讓他將她抱得更緊了。

  「夜裡……我總要抱著你的襖子,想是你陪在我身邊,我才能入睡。但夢裡……卻怎麼也尋不到你……」

  「那是夢嘛,我不就在這守著你嗎?」

  鵲兒聽他也哽了聲,這才抬頭看他。

  「這輩子我總守著你,絕不離開。」辰騄捧起她的臉,深深吻著她的唇說…「聽明白了嗎?』

  鵲兒垂下眼,想起揪在心頭的疑惑,終於開口問道:

  「那嶽蟬對你……」

  「我和她只是同鄉情誼,因著兩家交情對她自然得多照顧,你別多心。」

  其實鵲兒自始至終是信他的,她怕的只是身不由己的乖舛命運罷了。

  辰騄見她沉默,於是主動解釋起來:

  「你是不是掛心我跟嶽蟬的婚約?真對不住,這事兒我的確早該跟你說清楚的。」

  鵲兒心裡一陣涼,噙著淚問他:

  「那……你們的婚約還算數嗎?」

  「當然不是,我就知道你想擰了。」辰騄一邊解釋一邊將她緊緊擁在懷裡。「你沒聽我妹子妹子的喊嗎,我始終將嶽蟬當成是我妹妹啊·既是兄妹之情,又哪來的婚約呢?」

  「可是……」鵲兒看得出來,嶽蟬心裡可不這麼想。

  「好了,難得有時間聚聚,別聊那些不相干的人了。」

  但鵲兒總是覺得不妥,於是眉頭始終緊蹙著。辰騄見狀,為了一掃她心中的陰霾,索性說: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呢?」

  「我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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