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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頗訝異他會突然提及袁天印的玄玉,只怔愣了一會,立即聰明地選擇不在他面前裝傻。

  「有。」

  他又再問:「你可知袁天印是何人?」

  「知道。」看樣子,閻翟光不只是詳知朝中動態,就連袁天印的底細,他可能也已經摸透了。

  「你可知袁天印與我是同鄉?」可說是全楊國惟一知道袁天印出處的閻翟光,徐徐道出袁天印的來歷。

  「本王從不過問師傅之事。」玄玉狀似不以為意,「師傅若願說,師傅自會告知。」

  「你信他?」

  玄玉反問:「不信,何以統管洛陽?不信,又何以滅南?」

  閻翟光不得不提醒他,「為達目的,袁天印同老夫一般,皆不擇手段。」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玉權死後,他就已得到了這個結論,「今日師傅既有心助我,本王自取信於他,同理,今日相爺若願提攜,本王自當也對相爺深信不疑。」

  「你可知袁天印為何棄玄玉而去?」怕他生毀的閻翟光,不死心地再抖出袁天印與他極力想隱瞞的事實。

  「既然相爺深知師傅的性子,那麼相爺就更該相信本王,本王絕不會讓師傅失望。」往後靠坐在椅內的玄玉,以自信的眼神看向他,「同樣的,本王亦不會讓相爺失望。」

  原本猶在搖擺的那顆心,在玄玉的保證出口後,終於止定了下來,明知這是場風險極大的賭注,不得不為日後盤算的閻翟光,端來一章小桌上的茶碗,起身走至玄玉的身旁落坐。

  「你可知太子即將收回三地?有何因應之道?」

  玄玉綻出一笑,轉身朝他坐正了身子,一句一句地與他開始討論商議。

  洛陽。

  自在長安辦妥閻翟光一事後,即來回往返于長安與洛陽間的尹汗青,也忙著依袁天印之意處處幫忙王妃冬卿打理起洛陽的事務。

  說幫忙,其實他也未幫上什麼忙,他的居心只在於想知道她有何能耐居多,因她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並非只是安坐在總管府內操持府內,自抵達洛陽之後,她於次日起便開始走訪於洛陽城內的各座異姓王王府。

  全洛陽城裡的異姓王,不需康定宴多置一詞,看在齊王的份上也會主動接近王妃,因王妃作風除親民之外,亦甚是懂得做人,全城異姓王,無論是何人何日過壽、或是喜喪之日,定會在府中見著親自登府的王妃的身影。

  在觀察了一陣之後,不僅止于袁天印的樂於指導,就連他也忍不住拋開成見,走近她的身邊開始傳授她那些與官員周旋的法子,與她處久了後,在他眼中,王妃的印子,是愈印愈深。

  「夫人,王爺回府了!」一臉喜色的去雁,在他與袁天印正在書房裡與她商討洛陽情況之時,一股碌地拍開門扇闖進來。

  「當真?」盼著玄玉回府已久的冬卿立即站起,又驚又喜地想去迎接之時,恍然想起房裡尚有二人,她忙不迭地看向他倆。

  「去吧。」袁天印瞭解地揚手,「你很久沒見他了。」才新婚就分隔兩地這麼久,說起來,還是玄玉虧待了她。

  眼看著冬卿興沖沖地拎起裙擺朝外跑,坐在房裡的尹汗青不語地起身,慢吞吞地走出房外,準備見見那個他未曾謀面,卻為之效命的齊王。

  慢他倆一步的袁天印,則是若有所思地瞧著尹汗青看似沉重的背影。

  「王爺!」才步出大廳,就見玄玉已帶著堂旭步入府門,沒聽見一旁的去雁拼命向她暗示要有當家主母形象的冬卿,任府中下人好笑地掩著嘴,一鼓作氣地朝玄玉跑去。

  「冬卿,慢點、慢……」看她簡直是另一個素節的翻版,為她提心吊膽的玄玉忙想阻止她別跑那麼急。

  在所有人看好戲的目光下,大步上前的玄玉,在兩手撈住她止住她的沖勢之後,總算放心地深深籲了口氣。

  「你回來了……」挨在他懷中,這才驚覺自己在眾人前失態的冬卿,小聲地在他胸前說著。

  「對,我回家了。」看著站在廳門處迎接他的袁天印,與懷裡的冬卿,他以指輕撫過她微紅的面頰,一家團圓的感覺,令他頓時忘卻了京中之事,一股暖意,隱隱泛過他的心梢。

  在府內的總管命人將玄玉的姓李搬進屋內時,滿心雀躍的冬卿本想挽著玄玉的手一塊入內,但又覺得不妥地想撤開來時,玄玉拉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臂上。

  他眼中寫滿了關心,「在洛陽待得還慣嗎?」匆忙離開長安後,他就只是將她托給袁天印與冉西亭,而他卻連一回都沒有看過她,也不知離鄉背井地她是否能適應。

  「嗯。」她點點頭,期待地仰起了臉龐,「王爺去過長安了?」

  他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我還順道去拜見了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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