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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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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左右動輒得咎的靈恩,所頭疼的也是同一問題。 「臣在想,有關禦使之事……殿下認為,齊王已知殿下意圖了嗎?」自禦使不再送回消息之後,派人去問,齊王手底下的人說禦使早已在破城之時死于南軍手中。太子現下防著齊王,或許齊王也已在暗中防著太子。 「即使玄玉知情,他亦會裝作不知。」功敗垂成的靈恩並不煩惱這點,「不,他不是對外宣稱禦使是死于南軍手中嗎?」若是當時禦使成功地殺了玄玉,今日,他根本就不會有丹陽將屬誰的這個難題。 甘培露並不想太早見到這等局面,「臣怕,殿下若再如此做,齊王恐將更提防殿下,或是與殿下扯破臉面。」 「在父皇分封領地之前,玄玉不會做得太明顯。」靈恩撇了撇嘴角,「短時間內,表面上他還是會與我站在同一陣線,而我,也很樂意繼續維持這個假像。」 「日後呢?」 「這就要看他怎麼做了。」交握著十指的靈恩,邊說邊緩緩使上了手勁,「他若不想得丹陽,那麼一切都還好說,他若要丹陽,本宮不會再對他客氣。」 楊軍行軍大元帥率軍班師回朝後,楊國皇帝次日在朝殿論功行賞,出人意料的,建羽並未先行對三名行軍大元帥加晉榮升,反而是先對三名行軍元帥底下之人論功加晉,論罪嚴懲。 冠軍大將軍霍天行與信王德齡因戰敗有罪,原本該降罪論處,但在齊王玄玉的大力護航之下,因而保住了官帽與人頭,樂浪、辛渡、閔祿、趙奔等,皆因領戰有功而高升加封邑地,而在這其中,戰功最高者,非打下九江、採石、丹陽的余丹波莫屬,因此除加封邑地之外,建羽特將餘丹波擢升至元麾將軍。 至於三名行軍大元帥該如何分功,建羽雖尚未做出決議,但在朝上卻立即對統領三軍功不可沒的齊王下了道令眾人訝異的聖諭,即日起開始讓齊王作主選妃,一個月後成婚,並打算在齊王婚後,公告天下諸王將分封領地之事。 自聖上下旨齊王選妃之事傳出後,長安一片熱鬧,朝中王公大臣與皇室宗親等莫不捉緊了這個機會,想借此事靠攏齊王,但與沉浸在戰勝與大婚二事心情沸騰歡欣的楊國人民相比之下,在長安城中的某處,卻是冷清黯然。 戰敗遭楊軍擄回長安的盛長淵,此刻高站在圈禁他的府宅內,自被擄至長安以來,楊國建羽皇帝待他不若戰俘反似上賓,日日皆派人來此勸說他降楊,發揮長才為楊國效力,而知他性格剛烈的楊國太子靈恩,亦欲以金錢想拉攏他,反而是擄他來此的齊王玄玉,對他這名敵將不聞不問。 憑窗眺看著外頭楊國京城長安的街道,盛長淵仿佛看見了在全盛時期的丹陽,只是如今丹陽也不復存在,在城破的那日清晨,丹陽已自他的手中徹底消失。 殉主不成,被擄來長安後,不肯投效楊國的盛長淵,無一日不在想著複國之計,據外頭傳揚的消息看,若建羽皇帝真要分封諸位領地以治所得來的南土,一日諸位分封易動,原留在南土上的各王駐軍極可能將有易動,更或許會因諸位領地之故而調防改駐,在駐軍遷處之時,南土上眾城守備也將隨之轉調,而到時,就將是楊軍軍力最弱之時。 他不能不抓住這個機會。 但前提是,他得想法子先逃出這裡,並召集一支龐大的南軍與留守在南土上的楊軍對抗,只是,他該如何召來南國百姓和南國余軍? 失了太子玉權之後,南國之人皆已放棄了複國的希望,南民情願接受楊國一統天下重新治地,亦不願再讓堯光皇帝複國主政,就連他手底下與他一塊被俘的眾將軍,也無人願救與他們同樣身在楊都的堯光皇帝,還說若是複國後仍由堯光為帝,他們寧可續當亡國之臣,或是跪在建羽腳前當個楊國之臣。 無人能取代玉權的,不但在他眼中的南國天子是玉權,在其他南人的眼中,已死的玉權亦是他們心中惟一的真主。 可玉權已死,若要複國,他就得找出一個能夠取代玉權之人來號召南民南軍,但在南國宗室裡,又有誰及得上玉權的地位?而堯光也就只生了玉權這一名太子而已,玉權無子嗣,皇室血脈已斷,若不能在正統血脈裡找出能夠代玉權身份的人,他還能找誰? 「將軍忘了考慮一人。」與他一同遭俘的袁樞,站在他的身後提醒他。 他回過頭來,「何人?」 「皇叔之子,玉瑤。聖上所有皇親皆被擄來長安,目前就只剩玉瑤仍在南土上未被擄來此地。」 盛長淵皺眉地反駁,「玉瑤只是個孩子。」若他沒記錯,玉瑤也才十二而已。 袁樞卻向他搖首,「但總是皇家血脈,總是個希望。」 話是如此沒錯,盛長淵也知,玉瑤雖幼,卻是名正言順的皇室之人,但在他的心裡,他就是無法…… 回想起身著太子服高站在朝殿上的玉權,以及身著戰袍揮兵出征的玉權,盛長淵無法抹去心中玉權的印象,他永遠都記得,在丹陽城破之前,玉權曾緊握住他的手…… 心急的袁衡也加入勸說的行列,「將軍,楊國齊王再過一月就將大婚了,咱們所剩時間不多,再不快點擇出新南主,錯過了楊軍易地換將這機會,日後恐將複國無望。」 只能強迫自己結束新主的盛長淵閉上了眼。 「玉瑤人在哪?」 「目前被囚在巴陵。」負責掌握南土消息的袁樞立即報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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