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鐵勒 > 戰雲密佈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二 |
|
|
|
「在戰場上見過。」樂浪一愕,複而掩飾地笑笑。 已經聽說過他曾經自請出戰玉權,卻遭玄玉拒絕,但在霍天行戰敗之後才在玄玉令下繼續戰事,餘丹波不禁要猜想,那是領軍對上玉權的樂浪,究竟是自素節所給予的傷痛中走出來了沒有。 但他沒有問,因他在此時樂浪的目光中,已有了答案。 他擺擺手,「沒事,我不過問問。」 「我的事你別操心,先煩惱你自個兒吧。」知道餘丹波始終都對他的私事放心不下,樂浪伸手指了指他的鼻尖,要他先把眼前令他頭疼的大事辦成才最要緊。 餘丹波撇撇嘴角,在他幸災樂禍的笑意中回過頭來,低首正視著自貴安至丹陽一帶的地形圖,但看著看著,不由自主地,他又想起在行轅裡,當鳳翔主動上薦玄玉將他給調來貴安時,坐在一旁看戲的辛渡,臉上那副嘲弄的模樣。 要破盛長淵並非易事,他完全明白為何辛渡會覺得棘手,更明白想借此一事拖他下水的辛渡,其實根本就不在乎他能不能打退盛長淵,辛渡所期待的,是他的戰敗,而與辛渡聯成一氣的鳳翔與德齡,則是想借軒轅營的戰敗,讓手下之營壓過軒轅營,好在日後減損玄玉麾下的兵力。 嘖,玄玉真該把袁天印一併帶來的,至少在那時候,袁天印或許能替玄玉避免掉這個其它兩營聯手造成的人禍,縱使那兩位行軍元帥說得再怎麼理所當然。 「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 多年前袁天印曾對他說過的話語,在他心煩意亂的這當頭,突地自他的腦海裡冒了出來,令他回想起當時袁天印眼中那份信任他的目光,以及當玄玉頭一回在文庫裡找到他時,臉上那份充滿期待的模樣。 深深吸了口氣後,揮去所有不滿的情緒,重新振作的他,取來案上楊軍三大營各營目前仍剩的軍員資料,細細研究一會後,他再取來探子所估,盛長淵手下所擁南軍的數目。 遊移在軍圖上的指尖,在帳中蠟燭又燒盡了一根後重燃新燭之時,停止了移動,而在餘丹波的眼中,也透露出將計就計的光芒。 他以指敲了敲軍圖上辛渡所統率的女媧營,「是你把我推上這位置的,因此代價,你就多少得付點。」 「女媧營主去誘敵?」 當召集楊軍三軍將領的行軍總管余丹波,于行軍總管賬內公佈攻採石之計後,位在座間的辛渡,不滿地站起身質問。 餘丹波瞥他一眼,「本總管方才已說得很清楚了。」 總管二字一進耳,立即瞭解餘丹波是刻意想拿行軍總管這位置壓他的辛渡,只好將已到了口邊的反駁咽回腹裡。 「末將遵命。」誘敵就誘敵,不能建功立業也罷,反正屆時得花力氣攻打盛長淵的又不是他。 「慢。」餘丹波要他別高興地太早,「我還未把話說完。」本欲坐下的辛渡,站在原地看他還有什麼花樣。 他淡淡再續,「叫戰之後,女媧營只許勝不許敗,天黑之後,女媧營只許敗不許勝。」 「什麼?」辛渡當下黑了一張臉。 「盛長淵不笨,若女媧營一開始佯敗遁逃,盛長淵定會識破女媧營主在誘敵,決不會輕易離開採石追擊。」餘丹波說說得頭頭是道,「辛將軍只許勝,是得引出盛長淵,只許敗,是為引盛長淵離開採石。」 玩他? 赫然發覺餘丹波竟運用軍權耍弄他,自尊心甚高,更無法容忍失敗的辛渡,漲著臉、抿著嘴,根本就沒預料到餘丹波所謂的誘敵之軍,竟就是首先與盛長淵對戰之軍,而且餘丹波還要他得容下「戰敗」這二字! 「此戰女媧營肩負重任,若女媧營有半分差池,或是沒據令力行,可別怪本總管沒把話說在前頭。」反過來將辛渡一軍的餘丹波,重重撂下狠話,「本總管在戰罷解職之前,定會要辛將軍的項上人頭為此戰負責!」 相較於氣得臉色由黑轉青的辛渡,面色蒼白的符青峰,則是坐在樂浪的身旁不斷以袖拭汗,而同樣也明白餘丹波記仇性子又犯上的顧長空,則是索性以手掩面,不願再去看愛結仇的餘丹波,又跟女媧營的大將結下樑子。 余丹波連看都懶得看辛渡一眼,逕自轉過頭去對燕子樓吩咐。 「燕將軍,你率兩萬騎兵換上南軍服裝,潛至採石後方切斷南軍供輸。」 打從犯南以來,次次任務都是性命懸在刀口上,從沒一回簡單輕鬆的燕子樓,原本就不認為在採石之役裡,他能有那種不必冒險的好運道,因此在聽到他又被分配到這等要人命的任務後,他人命地歎了口氣。 「遵命。」偏心,同樣都是軒轅營之將,比他年輕的顧長空和符青峰都有靠山,就只有他老是孤軍奮戰,這根本就是歧視他年紀大嘛。 餘丹波繼續再道出計劃,「女媧營戰退至據點後,伏羲營與軒轅營即自採石左右發動夾擊,燕將軍率軍切斷敵軍退路後,女媧營立即回頭反擊。」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