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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是為了一抹宛若輕雲棉羽般,朝他一步步走過來的纖細女人的身影。

  第二章

  姚知雨本人,不但有張美麗的臉蛋,在細緻清秀的五官外,還有一副好身材,而且皮膚白皙,長髮飄逸……

  跟大只魚完全不同的類型──那是傅耿軒的第一個感覺。

  他的心緒錯綜複雜的比較著大小只魚。

  沒辦法不拿大只魚來做比較,因為不可諱言,這幾年來他惡夢做得深刻,剛才也算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畢竟他是個男人,在還無法感受到女人的內在美之前,外在美通常都是第一取向。

  「熱嗎?要不要喝礦泉水?」

  當傅耿軒還沒想好怎麼告訴姚知雨他來訪的目的,而她又對他視若無睹地快步從旁走過時,那句彷若熟人才會出現的話語,已十分自然地從他口裡說了出來,同時將礦泉水舉在她面前。

  「不、不用,謝謝。」姚知雨頓時停下腳步,冷漠的臉上夾帶著幾分錯愕。

  陌生人的不明飲料,她怎麼可能接受?

  姚知雨望著眼前生得俊俏,但額際掛著汗珠的陽剛男人,炙陽之下,她竟莫名其妙地由心底打了陣冷顫,第六感告訴她──這陌生男人不好惹,她得快快進屋去。

  「這是新的,絕對沒問題。」從她眼中看見了防備,傅耿軒撇嘴露出一抹淡笑,表明自己絕非下毒的色狼。

  「我不認識你。」姚知雨冷漠的搖頭拒絕。

  「我叫傅耿軒。」傅耿軒簡單俐落,飛快說出自己的名字。

  「不管你叫什麼名字,我都不認識你。」這男人真唐突!

  姚知雨冷掃他一眼,越過他高大的身軀,逕自往工作室走。

  「姚知雨。」他平靜且從容地喚她一聲。

  藉以再次確定她正是他要找的人──正牌姚知雨。也藉著這聲呼喚,當成是他熟悉她的第一步。

  在見到她之後,他重新有了個想法,他決定不說明來意,且先看看她是個怎麼樣的人再說。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姚知雨猛地停下腳步,回眸,狐疑且詫異的看他,問話的語氣充滿戒備,眼神變得比初見時更冷了。

  「我就是知道。」

  什麼爛理由?!

  別說姚知雨一臉錯愕和氣怒,連傅耿軒都覺得自己好無賴,把妹也不是這樣把法,何況他是要來拜託這位貴人救他一命的。

  「很抱歉,我不認識你,無法理你這種人。」姚知雨無情地欲往工作室走去。

  「你掛了識別證,所以我知道你的名字並不奇怪吧!」千鈞一髮之際,他在她的衣襟上瞧見了一枚圓形別針,上頭印著工作室和她的名字。

  姚知雨微扯了下唇,默認他的說法。

  「請問你有什麼指教?」姚知雨板著臉問,這男人根本是存心搭訕。

  她之所以處變不驚,是因為她從少女到現在二十四歲,被搭訕的經驗豐富,豐富到她對男人幾乎沒什麼特別感覺。

  尤其她出社會得早,已看盡人情冷暖,不能說她是男人絕緣體,但男人對她而言,以「可有可無」來形容,也不算錯。

  「沒什麼事,我只是路過,正巧碰見了你,覺得……我們應該認識一下。」傅耿軒輕抿著嘴唇,表情十分的誠懇。

  因為姚知雨這個名字太秀氣、美麗,十幾年來傅耿軒總基於「世間事通常沒想像中那麼美好」的定律,總是將她塑造成一個肥胖醜陋、脾氣暴躁又沒愛心的邪惡女人。

  如今真見著人,他必須很慚愧的暗自承認,她的清麗外表,教他心情變好,更使他願意摒棄內心以往對她的偏見,以一種全新的態度與她相識。

  「很抱歉,陌生人就是陌生人,我覺得沒什麼好認識的。」

  姚知雨平淡的說完轉身欲走,不巧一片青翠的羊蹄甲葉被突起的一陣輕風刮落,自她鼻尖觸滑而過,她的身子輕微一震,顯然是被那片葉子嚇到,而傅耿軒則大掌微張,盛住了那片落葉。

  「這是羊蹄甲?還是豔紫荊?」這兩種植物他向來分不清,臺灣北部也極少有羊蹄甲的蹤跡。

  「羊蹄甲。」她生冷的回答。

  「樹葉很茂密耶,什麼時候才會開花?」他仰首望著一樹的鮮綠,開心的笑了起來。

  不知為什麼,他從小就很喜愛羊蹄甲這樣的樹名,覺得很親切,不知是否與他生肖屬羊,以及小時候每天喝羊奶有關係?

  「大概春天,葉子掉光時就是花朵盛開的時候。」姚知雨自然而然地答覆,一點也沒發覺她已被他搭訕成功。

  羊蹄甲品種有很多,開花時節也都不太一定,在嘉義地區各種類型的羊蹄甲隨處可見,所以總覺得它們一年四季都在開花,粉紅的、粉白的、淡紫的、豔紫的、淡黃的、豔黃的……

  「這棵會開什麼顏色的花?」

  「紫、紫色吧……」姚知雨的語氣有些遲疑。

  她又不是植物專家,印象中似乎是紫色,以前沒太注意,所以不清楚。

  咦!他為什麼要一直問啊?!

  真是夠了!誰會拿羊蹄甲來當搭訕話題?害她都亂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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